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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了王詡的疑惑，史高儒正色道，&ldo;蔡卞乃是新黨勛臣，王安石之婿。如今位居尚書左丞，他的修書可要謹慎對之。&rdo;

王詡聽得出史高儒的暗示。而起也揣摩這蔡卞的書信討論學術之餘會不會有拉攏之意？他隨即要來了蔡卞的書信，仔細地翻看了兩遍，所言都是學術之事，無非是言及經世致用之學暗合了荊公新學。

收起信箋，王詡嗅得出來一股&ldo;臭味相投&rdo;的義氣，若果他能高中的話，那就有可能由&ldo;臭味相投&rdo;變成&ldo;一丘之貉&rdo;了。

見王詡忍不住笑出口，史高儒問道。&ldo;邵牧何故發笑？&rdo;

&ldo;臭味相投而已。&rdo;王詡笑著將信箋遞給了史高儒。他知道以史高儒的人品，斷然是在他之前沒有看過這封信的。

看望了整封信。史高儒也呵呵一笑，&ldo;不知邵牧可聞陳瓘之故事？&rdo;

&ldo;陳瓘？&rdo;

史高儒將信箋遞給王詡，&ldo;正是如今的太學博士陳瓘。&rdo;

王詡不敢小覷這個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花甲老人，歷經新舊兩黨反覆執政的史高儒一句提點就有可能讓他在仕途上少走許多彎路，他小心地將信箋收入袖中，恭敬道，&ldo;望史老指教。&rdo;

&ldo;陳瓘自為小官時，就特立敢言。傳言紹聖初年，章惇被召為宰相，路過山陽縣之時，巧遇陳瓘。章惇素聞陳瓘敢言之名，就請其登船，一同前往汴京。船上，章惇問及當時之時務，邵牧可知陳瓘如何回答？&rdo;

王詡謹慎地搖了搖頭，他亦知史高儒不是在賣關子，至於史高儒究竟想要提點他什麼，那就應該在下面陳瓘所說的話裡了。

&ldo;以乘舟為喻，偏重則不可行，或左或右，都不能偏向，如此，舟船才能安行。&rdo;

王詡仔細咀嚼著史高儒的話，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知他是在提點自己不要過於依附新舊中任何一黨。元豐變法新黨執政、元佑更化舊黨上臺，如今紹聖紹述新黨再立，史高儒擔心如此在如此反覆之中王詡一旦站錯了隊過於依附其中一方，那麼如今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但是王詡知曉歷史，舊黨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上臺了。

史高儒見王詡久吟不語，繼續道，&ldo;邵牧可知章惇其人如何？&rdo;

對於要站的佇列王詡是有盤算的，但是對於如今的幾個執政，他是完全不瞭解的，唯一瞭解的蔡京如今還只是翰林學士。

&ldo;蘇軾早年與章惇結識，一個偶然，兩人結伴來到黑水谷，谷下有一深澗。深澗兩側絕壁萬仞，道路斷絕，下邊湍流翻滾，只有一條橫木為橋。章惇邀蘇軾一同走過橫木前往對面絕壁題詞。蘇軾勸誡章惇，章惇卻一意孤行，徑直走到對面絕壁題下，章惇蘇軾來遊。而後，蘇軾對章惇誠言道，&l;子厚（章惇字）必能殺人&r;。&rdo;

史高儒說道此處，深深地看著王詡，不無擔心道，&ldo;如此不顧自己性命之人，焉能顧念他人性命。紹聖以來，章惇對元佑黨人的打壓不擇手段，幾盡趕盡殺絕之能事。史某已久未在朝，於朝中之事所知有限，還望邵牧審慎對之。&rdo;

&ldo;多謝史老提點，邵牧自有分寸。&rdo;王詡恭敬地答謝，心頭卻是在想，既然元佑舊黨會分成洛黨、蜀黨、朔黨相互攻訐，那麼元豐新黨豈能是鐵打一塊，從陳瓘之事來看，在朝的宰執們都渴望得到頗有名望的助力，引以為己用，那麼只要能夠中舉，憑藉著兩本著作所打拼出的名譽，在新黨元老們的彼此猜忌和相互攻訐的縫隙中，找到一條通往廟堂的路應該不是難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