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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趙瀲找人清理馬場,掃出一片打馬球的場地來,四周扎著竹籬,鑼鼓三擊之後,兩隊人馬下場。
此時看熱鬧的聚攏了一堆,君瑕這地方好,不用挪步也能觀摩場中賽事。
臨下場之際時趙瀲手腕上的紗帶沒纏好,她低頭纏著黑紗,將手裡的球棍夾在脅下,耿直與盧子笙比了一個手勢,教他嚴守後方,儘量托住敵方翁寅,打斷他們的攻勢。
趙瀲做一號,主攻。於濟楚二號,輔助進攻,此位置責任重大,連耿直也不敢搶,不過他老老實實牽絆住元綏就夠了。
他們這廂同心協力,對方勢力卻如土崩瓦解,賽前各行其事,幾乎沒有任何交談,趙瀲詫異地望向元綏,元綏似乎在偷看謝珺的背影,只是看一兩眼又收回,目光纏綿悱惻,還半是羞澀,趙瀲心頭一個霹靂——
元綏什麼眼光?
假的也能看上?
賽前,趙瀲劈叉、按摩手腕之時,無意之中喃喃道:“該怎麼同元綏提醒,那人不是她朝思暮想的謝弈書?”
正喝著酒的耿直,差點兒一口嗆住,酒水滾入了鼻腔裡——合著眼下所有人都知道,那位謝公子並非真正的謝公子了?
公主和於大人能看出不稀奇,可他們家小皇帝,謝珺死的那會兒他還沒出世罷?
看來只有他一個人是呆頭鵝。
呆頭鵝默默地將長頸子一縮,酒水辣得胃一陣火燒火燎。
君瑕便笑道:“莞莞,你真覺著元綏喜愛謝珺?”
“嗯?”趙瀲回眸,難道她眼拙看叉了不成?
一旁於濟楚的杯盞在掌心微微搖曳,清水淡酒,浮著一絲淡青色。
君瑕道:“元綏所喜愛的,不過是個符號罷了,這個符號名喚謝珺,至於符號的意義,她不想弄明白。正如同太后要給你指婚,指的也是謝珺這個名號罷了,至於名號之下,是誰人披著皮,那不重要,只要太后覺得可靠,便足夠了。”
趙瀲似懂非懂,咂摸出一點意味之後,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懷疑——我莫不是母后半道撿來的?
但,就這麼瞞著元綏不說,眼睜睜見她深陷泥潭,也不仗義。
她猶豫之間,於濟楚不知何時轉到了趙瀲眼前,他手中拎著球棍,棍柄輕輕一轉,扣在了掌心,“元綏的婚事,不論她怎麼折騰,也是她的事。”
趙瀲猛然抬頭,“你是讓我不要多管閒事?”
趙瀲對於濟楚沒惡意,只是他忽然如此說話讓她奇怪罷了,於濟楚沉下眼眸,握住了球棍:“公主,你與謝珺的婚事已成定局。”
趙瀲抿唇,別人議論紛紛都不重要,趙瀲本以為於濟楚拿她和君瑕作朋友,好歹會避諱一二,但他既如此直白地宣之於口了,趙瀲也不拐彎抹角:“我保證,我和謝珺的婚事一定告吹,於大哥,我拿你不當外人,這話同你說了,你不要在太后面前絆我一跤。”
“不會。”於濟楚搖搖頭,趙瀲心滿意足,將黑紗纏在手腕上,他卻目光一抬,往場外看了一眼。
在他們身後,盧子笙也纏好了紗帶,無意之中往外一瞟,只見竹籬外圍著一群臭男人,在南面,一叢柔弱嬌媚的紫薇花裡,立著一個瘦瘦小小的倩影。
他想同柳黛打個照面,可轉眼馬球賽要開場了,他又不好過去,只好貪婪地多看了她幾眼。
柳黛也目光幽幽地轉過來,與他視線一交纏,柳黛便瞥向了別處,盧子笙不好自討沒趣,搔了搔後腦勺,暗暗在心底裡發誓要讓她另眼相看。
又是一陣急促的鼓聲,馬球賽開場了。
八人都一襲戎裝,翻身上馬。
趙瀲準備的這場賽事,並不是為了在場上給假謝珺難堪,而是,讓他放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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