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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又發了一條：&ldo;關於你兒子的那個計劃，我也會重新考慮。你才是當事人，我應該尊重你的意見。等你有空時，我們談談。&rdo;

受躺在病床上，對著簡訊看了十分鐘。

無論如何，受對攻的瞭解程度確實比以前深了不少。以至於在這種情況下，他奇蹟般地領會了攻的本意。

對於其出身與階層而言，攻是個相當善良的人，至少帶著他那個位置上所能保有的最大善意。他真的是為了避免更多的矛盾與痛苦，才提出改變關係的。

談情不談愛的包養關係。

一旁的助理已經換上睡衣，打算在陪護床上睡了。

受：&ldo;小x啊，這床太小了，你去對面賓館開個房吧，房費報銷。&rdo;

助理連忙搖頭：&ldo;怎麼好讓您一個人……&rdo;受打斷了他：&ldo;又不是重症監護，沒事的，去吧。&rdo;

助理揣摩了一下受的語氣，疑惑地換回衣服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幫他熄了燈。

於是黑暗裡只剩手機螢幕還亮著光。

受又看了十分鐘螢幕，近乎麻木地敲下一行字：&ldo;好的，明白了。&rdo;

按下傳送鍵之前，受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張肥胖的臉。對方當時提出的，似乎也是這樣的關係。

不不不，攻跟財閥大佬完全相反。他出現的時候，是一心想跟自己好好過日子的。

所以造成這個局面的人並不是攻，而是自己。

既然如此，還不如……還不如……

還不如什麼呢？再上一次天台嗎？受忍不住笑了。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如果在那天夜裡果斷一點，一切就會結束在開始之前。

可是他沒有，因為有一個人來過。

有個人在他的生命裡到此一遊，留下了一輪太陽。那個人靠近時，他被炙烤成了流動的熔岩。那個人遠離時，他心臟的一角依舊沐浴在餘暉裡，依舊從中汲取著溫度，所以血液永遠不會徹底冷卻。

他感受過愛，產生過勇氣。他不知道對方怎麼看待這個問題‐‐但他自己與那晚相比，確實已經變好了那麼一點點。

所以他不會再逃了。

受的耳邊迴響起了影后的話：&ldo;人無論為誰而活，都只能活一回，為什麼不為自己呢？&rdo;

可他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拋開所有恐懼、悔恨、愧疚，自己在這一段生命裡真正想抓住的是什麼？

想到這個問題的同時，他也得到了答案。

攻的手機一震，收到了回復。

受：&ldo;我們現在就談吧。你稍等，我馬上回家。&rdo;

攻驚訝地皺了皺眉。這看起來怎麼不像是受會說的話呢？

攻想了想：&ldo;這麼晚了你要怎麼回家？改天吧，不急這一時。&rdo;

受：&ldo;我這就去打車。&rdo;

攻：&ldo;？？？&rdo;

攻既困惑又無奈：&ldo;你在酒店等著吧，我讓司機去接你。&rdo;

受心裡也斟酌了一下。攻今天大概是沒心情看新聞，但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受：&ldo;嗯……我不在酒店。&rdo;

攻：&ldo;你在哪兒？&rdo;

受：&ldo;劇組附近的醫院。&rdo;

攻：&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