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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母親是世家女,嫁到謝家沒幾年就去了,那邊哪裡咽得下這口氣,好幾次鬧上門罵他是喪門星。”
謝則安吃驚地說:“……他爹不管?”
燕衝說:“那榆木疙瘩最後一次才撞上,他直愣愣地叫人把那些傢伙亂棍打出門,搞到對方去陛下面前告狀。陛下讓他說兩句話緩緩,他硬是不低頭,委屈地說’他們咒潼川謝家‘。陛下問他怎麼咒,他就說對方罵他兒子是‘喪門星’,謝家還沒倒呢,怎麼喪門了?”
謝則安:“……”
燕衝說:“當初那事兒還鬧得挺大的,我才會知道謝大郎是啞巴的事。”
謝則安沉默下來。
這還是多虧了謝季禹脾氣直,換了別人可能就和趙英盤算的那樣,謝季禹去低個頭說兩句好話了結了——畢竟兩家是親家,會結這門親事無非是圖個世代交好,真鬧成仇家誰臉上都不好看。
燕衝接著說:“說起來傻人有傻福,那榆木疙瘩和他秦家鬧翻沒幾年,那邊就因為平日裡驕橫跋扈不知收斂而自食苦果,舉家都被問了罪。那會兒不少人都被牽連了,那榆木疙瘩——”說著說著燕衝突然覺得不太對味,瞅了瞅面色如常的謝則安,改了口,“謝尚書居然被提拔到尚書之位上,一邊是流放南疆悽慘收場,一邊卻衣緋佩金平步青雲,真是讓人料想不到。”
謝則安說:“那謝大郎還真是可憐,連母親的孃家都不在了。”
燕衝說:“那邊能那麼鬧,在又有什麼用?這對他來說可能還是好事。”說完他又搖搖頭,“不過確實可憐就是了。”
謝則安不說話了。
他們母子三人入謝府,大概又給謝大郎添了另一種痛苦吧?
雖然謝季禹在妻子亡故這麼多年後再續絃是合情合理的事,可他們的到來會分薄了謝季禹原本就不多的關愛。謝大郎再怎麼冷面冷心,對於不惜得罪一個世家大族也要一力維護他的謝季禹應該也是帶著敬慕的,所以才會拿他的圖紙來洩憤。
謝則安安靜了一小會兒,說:“他看起來不是顧影自憐的人,我相信他將來會大有出息。”
燕衝想說點什麼,看到謝則安堅定的表情後又咽了回去。雖說“啞巴大有出息”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但他這個“義弟”一向能化腐朽為神奇,說不定真有什麼辦法呢?
燕衝說:“謝府那邊我不好貿然造訪,剛才路過時逮著了謝大郎我才進來的。你在謝府過得還習慣吧?”
謝則安說:“你看我像是不習慣的人嗎?”
燕衝語塞。
就謝則安這心性,即使讓他住進皇宮裡頭他都不會覺得彆扭。
燕衝朗笑起來,轉了話題:“我是來和你討酒喝的,本來說等你見過長公主之後就來找你,沒想到陛下居然會給你娘和謝尚書賜婚,害得我一直沒喝成。”
男人間的交情向來不用太多言語,謝則安也一笑,爽快地說:“我這裡正好藏著兩壇,這就讓燕大哥你喝個痛快。”
謝則安年紀小,燕衝也沒讓他跟著大碗大碗地喝,允許謝則安換了個小杯。
謝則安酒量不差,只不過喝酒傷身,所以喝得很慢。
燕衝可沒他那麼斯文,酒一入喉,眼睛就亮了起來,一口氣灌了幾大碗。
謝則安說:“燕大哥你這麼喝會醉的。”
燕衝說:“我從來不會喝醉!”
謝則安亮出三個指頭:“這是幾?”
燕衝說:“嘿嘿,瞧不起我的酒量嗎?不就是兩,啊不,三,不對,為什麼這麼多,你莫不是妖怪變的?”
謝則安哭笑不得。
還真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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