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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笑道:“舅舅他真是越活越年輕。”
楊珣抿唇微笑。這些年來她最為高興的事之一,是國舅終於走出昔日的夢魘,不再困於自己的“觀星”能力。既然看出來了也不敢改命,還不如索性不看。楊珣以身為餌,孤身入齊王封地揭露齊王謀反之案,為的正是震醒國舅。
如今國舅快活多了。
方寶成說:“三郎,你可是給我找了件麻煩事啊。”
謝則安說:“方哥你可不是會怕麻煩的人。”
方寶成苦笑不已。方寶成和沈存中,和新黨都不太對付,當然,不是說他們有什麼仇怨,而是兩邊根本扯不到一塊。謝則安給他們找這麼一份差使,無疑是把他們擺到火上烤。不過明知道前路有多艱險,他還是不願錯過這個好機會。
富貴尚需險中求,何況他們求的不僅是富貴。
方寶成說:“有農業合作社在,推行市易法應該不算難。難就難在,後面還有個青苗法,這東西是燙手山芋。”
謝則安說:“青苗法的話,我有個想法,不過還不成熟,方哥你和沈先生先把市易法鋪開再說。”
方寶成說:“也只能這樣了。”
沒過多久,沈存中和謝望博也來了。謝望博原本也應該和謝季禹一樣回潼川守孝,不過他事情多,走不開,也就沒和謝季禹一起回去。雖然不回潼川,他穿得還是比往日要素淨得多,一身白袍襯得他風姿更為出眾。
謝望博一坐定,便問:“今兒是三郎你親自下廚嗎?”
謝則安對這個從來不知道客氣是何意的大伯有點無奈,他說道:“也行。”
他起身離席,捋起袖子去給他們做飯。
謝望博與方寶成、沈存中對望幾眼,說道:“我這侄兒到底還是太純善,下不了狠手。明明和新黨都快撕破臉,還想著要恢復兩邊的關係,日後少不得他為難的。”
沈存中說:“也許三郎真的能扭轉姚參政那份執拗?他連讓我們進位制置三司條例司的事都應下來了。”
謝望博說:“還是不要太天真才好。他要是能因為別人三言兩語變好,也當不得一個‘拗’字。”
方寶成說:“謝叔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應該進那邊?”
謝望博沒說話,楊珣已經插口:“當然要進。”
謝望博三人齊齊看向她。
楊珣說:“新黨勢大,可他們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理智的人還是有的,這一部分人我們應該儘量爭取過來。要是將來新黨真的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我們至少得把這部分人留下來——朝廷不能沒人。”
謝望博讚許地說:“阿珣看得很清楚。”
沈存中說:“等一下我們還是好好和三郎說說吧,三郎對姚參政還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其他人點點頭。
謝則安搗騰出一桌好菜,坐下時發現氣氛有點古怪。謝則安掃了一圈,問道:“怎麼了?”
謝望博負責把剛才他們討論好的話說了出來。
謝則安仔細聽完,心中有些感動。沒想到啊,在他們眼裡他還是嬌花一朵,這種事都要支開他商量過後才和他說。
謝則安說:“你們的意思我懂了。”
謝望博直直地瞅著他。
謝則安說:“即使你們不說,我也懂的。”他抬起筷子夾了口菜,“先生他從來都不是心胸廣闊的人,這回我下了他的面子,即使他一時壓著火氣,將來也會爆發。只不過眼下來說,他不得不答應我的提議。”
方寶成問:“為什麼?”
謝則安說:“因為先生不答應,陛下會以為他和呂寬是一夥的。先生如果不想陛下對他生出懷疑,那就必須接受我丟擲的橄欖枝。”見其他人都面帶驚異地看向自己,謝則安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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