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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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覺長得不錯麼?
瞭然沐浴著顧昀冷冷的目光,毫不在意地低頭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湊到顧昀面前比劃道:“今日入夜,差不多就能到蒿里了,屆時和尚任憑大帥驅使。”
顧昀:“不客氣——你會幹什麼?我不缺照亮的。”
瞭然:“……”
顧昀微微坐正了些,什麼都看不清的眼睛裡刀鋒猶在:“我以前真沒料到,‘臨淵’的手已經伸到了護國寺,大師,咱們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們攙和到這件事裡,究竟想幹什麼?”
瞭然臉上化緣時專用的笑容漸漸收斂,收成了一臉高僧似的悲憫:“‘臨淵閣’並無惡意。”
顧昀似笑非笑道:“否則你以為為什麼自己還活著?”
相傳前朝橫徵暴斂,國君昏聵無能,臨到式微時,各地群雄並起。
而太/祖皇帝之所以在其中脫穎而出,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當年神秘的臨淵閣選擇了他。臨淵閣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無所不包,網羅奇人無數,大梁建國之初,太/祖皇帝念其大功,想要冊封臨淵閣,當時的閣主固辭不受,從此隱匿江湖,使這龐然大物再次沉寂至今。
顧昀;“臨淵閣盛世沉潛,亂世浮出——都說玄鐵營是烏鴉,我看閣下才是真烏鴉。”
瞭然垂下眼,像個慈悲為懷的俊美佛陀:“侯爺知道我的來歷,卻沒有阻止我接近四殿下。”
顧昀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瞭然:“和尚斗膽猜測,大帥心中所憂所想,和我們不約而同。”
船行平穩了下來,桌面的油燈一跳一跳的,顧昀收斂了敵意,長髮披散坐在桌邊,眉心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褶皺,像是把平時踩在腳底下的正經全都一次性地端在了臉上。
兩人相對無語,彼此交流只有飛快地手勢,卻也毫無障礙。
瞭然:“紫流金燒得太旺了,這火是撲不滅的,沒有人能阻止,大帥想過退路麼?”
接著,他不等顧昀答話,便接著道:“人都道安定侯一屆武夫,只會打仗,只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我看不見得。否則大帥為何至今沒有娶親?難不成真是我師兄咒的?”
顧昀似乎是笑了一下,將琉璃鏡揣好,重新蒙上眼罩,不想再與瞭然交流了。
完事後,他打手語道:“顧家沒有退路,要真有那麼一天,顧某人只好身為燃料,為我外祖家的江山殉葬——對了,下次見到那位給我醫治過眼睛的神醫,代我向他問好。”
從天底下第一碗紫流金被挖出來開始,就註定人間再也太平不了了。
總有一天,再勤勉的農人都會敗給田間地頭上往來不熄的鐵傀儡,再絕代的高手也難以抵擋重甲橫掃千軍的一炮,所有人都必將面臨一場史無前例的動盪,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位置,或極富極貴,或極卑極微。
而敗在紫流金點著的擂臺上的人,將再無翻身之日——
此事大到家國之間,小到三教九流之類,都是一樣的。
當所有人都開始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無法避免的亂世一定會來,只看那一天是早還是晚了。這是時代的脈絡,任你英雄無敵,王侯將相,也都無法阻擋。
顧昀說完最後一句話,從容地起了來,不再理會了然和尚,揹著手走出了船艙,打算見識見識外面是什麼情況,能然個瞭然和尚都如臨大敵地跑來表忠心。
他剛一站在甲板上,就聞到海風中傳來的一股怪味,好像什麼東西正在燃燒,顧昀站在門口,仔細分辨著風中傳來的味道,隨即他意識到,那是摻著雜質的紫流金燃燒時細微的怪味。
“商船”緩緩地透過小島旁邊的淺海,兩側是兩排整肅的“長蛟”,雪亮的戰船各自一字排開,彈藥充足,私運紫流金的商船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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