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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以捆綁國師,辰河卻在想盡辦法解救她。在他看來自己的妹妹落進一個老妖怪手裡,下半輩子是不能如意了。他有很多好友,都是學道深山的文人雅士,其中不乏才貌兼備者。比起國師來雖然略有不足,但勝在年輕,可以與安寧一起慢慢變老。
大曆是開化的朝代,西域的民風也不拘謹,於是他邀了幾位最拔尖的來王府做客,順便也請郡主看看人。
對辰河的熱心,蓮燈不好意思拒絕,便聽他的指派坐在一架屏風後。屏風是六扇松柏梅蘭紋,大而闊,不會讓人發現她在那裡。他們清談的地方選得也很雅緻,獨立的一間大木祚屋子,建在累累花樹下。四面開門,涼風來去隨意。
辰河說:“你不必著急做決定,仔細看過之後再說。如果有合心意的,叩擊屏風三次,我就命人將屏風撤了。”
蓮燈說好,安然坐著,透過預先留好的探口往外看,這裡正可以看清那些年輕郎君的相貌。
辰河挑人的確費了一番大功夫,那些才俊個個談吐文雅,雖從儒家學派,但是思想並不古板。蓮燈靜靜聽他們談古論今,淵博的學識和獨到的見解可以令人茅塞頓開。她才發現自己的眼界委實太窄了,拘泥於恩怨情仇,不知道這世間還有那麼多超脫的東西。
有學問的人在一起,有很多儒雅的消遣,不知辰河是不是事先同他們知會過,他們表現起來不遺餘力。文談過後提起其中一位剛寫成的曲子,於是琵琶、篳篥、羯鼓、方響紛紛上陣。那曲子寫得好,他們奏得也妙,蓮燈在屏後陶醉非常。
她拿檜扇一下一下在掌心擊節,正前仰後合,一個穿著淡紫色深衣,戴著半邊金鑲銀面具的人從後面過來,雪白的羅襪踏在重席上,寂寂無聲。在她驚訝的目光裡豎起一根手指貼在唇上,自顧自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蓮燈自然知道他是誰,突然有種被捉姦在床的尷尬。那惆悵哀婉的眼波在她臉上一轉,他輕啟朱唇,對她做了個唇形,“本座還沒死呢!”
沒死就公然爬牆,這種習慣真糟糕。蓮燈慌張地舉起扇子遮住口鼻,他從袖袋裡掏出一個胭脂盒,把她的手牽了過來,在屏風外熱鬧的樂聲中悠哉悠哉給她擦起蔻丹來。
蓮燈很意外,他的手指修長白潔,捏著圭筆蘸了鳳仙花汁,很用心地在她的每個指甲蓋上寫滿細小的臨淵,每個指甲能寫五六遍。
這個惡趣味的人,堪稱無藥可救!她想反抗,往後縮了縮,招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他正做著在他看來極有意義的事,就像一張山水畫上要落款蓋章一樣,他沒在她臉上寫他的名字已經很厚道了。她敢揹著他相親,這種事還了得?不懲戒,必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鳳仙花汁幹起來快,幹了之後顏色停留上十天八天不在話下。他決定以後就這麼做,一旦她心思活絡,就在她手上寫滿他的名字,看她還有臉見其他男人!
蓮燈不敢掙扎,怕動靜太大引起別人注意,只得任他胡來。她有時對他哭笑不得,他的腦子永遠異於常人,繼花瓣之後,他的大作終於落到了她的指甲上。不過他的書法當真很好,徘徊俯仰,容與風流。有時候說人如其字,字如其人,在他身上算是體現得淋漓盡致了。
一屏之隔,外面吹拉彈唱,裡面舞文弄墨。不過這墨是花汁做成的,曖昧起來自是非比尋常。
終於他們的《婆伽兒》奏完了,國師抽空拿筆桿篤篤叩擊了屏風三下,蓮燈大驚失色,但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那廂辰河只當她答應了,心裡高興,忙叫人把屏風搬開。誰知搬開後見郡主跽坐著,一手搭在華服男子手上,正上演一幅美人染甲圖。於是不單世子,在坐的文人們也都驚呆了。郡主貌美,這名聲早在定王認親時就已經傳開,今天得見其人,婀娜裡又顯昂揚,她的美是種別具一格的美。再打量那男子,意態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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