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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
“嗯!”玲瓏搶過那根黃澄澄的金簪子,貼在胸口,眨著眼笑道:“神仙爺爺你看,我藏好啦,以後我就能用它變法術。”說罷這話,玲瓏忽然小嘴一扁,兩顆黑色小珍珠眨巴著眼淚,委屈道:“我要父王。”
“好,吃了飯飯,爺爺就帶你去找父王。”
唐令俯身,香了口玲瓏,他給一旁侍奉的楚楚使了個眼色,楚楚會意,從袖中掏出個藍色小瓷瓶。她將瓷瓶旋開,往桌上的牛乳玉碗裡倒了些紅色粉末,隨後,用調羹攪勻了,這才遞給唐令。
唐令微笑著,左手端著玉碗,右手拿著勺子,要了一小勺牛乳,放在口邊,吹涼了,這才餵給玲瓏。柔聲哄道:“乖寶寶,張口。”
玲瓏還小,哪裡知道牛乳裡有東西,她只想早點喝完去見父王,誰料才喝了兩口,就打了個大大的哈切,昏睡過去。
“好寶寶,睡著了呀。”
唐令笑的溫柔,他將睡著的孩子輕放進搖籃裡,隨後坐到搖籃旁邊的小凳子上,讓楚楚將燭臺端過來,再拿本詩經來。
唐令左手把住搖籃,右手捧著書,一邊搖,一邊念: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
唸到此,唐令眼中閃過抹哀傷,他湊過去,看著搖籃裡單純美好的睡顏,喃喃道:“小婉,這首詩是寫了一個農婦在思念遠方長期服役的丈夫,她在問老天爺,丈夫何時歸家?是啊,你五歲那年我走了,再也沒有回過家,如今已有二十一年了。我沒法回答何日是歸期,因為前路是迷霧荊棘,身後是萬丈深淵,我沒法回頭。”
聽到此,沈晚冬哽咽不已。
剛想要開口,卻被玉梁輕拍了下肩頭,是啊,她現在只能看,不能說。原來他當年是這樣的愛護小婉,如今又是這樣想回到過去。他無子無女,孑然一身,唯有將那點可憐又可笑的父愛寄託在玲瓏身上,僅此而已。
正在此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沈晚冬扭頭看去,原來是孫公公帶著御膳房的太監們上膳了。
御膳房做的東西,自然是精緻無比的美食了。滿滿地擺了一桌,有乳炊羊、紫蘇魚、沙魚兩熟、酒蟹、石肚羹……還有一壺流香酒。
待上完膳後,太監們躬身退下。只見孫公公抓了把香豆,淨了手後,恭敬地從一口大紅木箱子裡捧住七個靈位,按照左昭右穆的位次,將靈牌依次擺好。
靈位都是姓慕的,最中間那塊正是三十多年前炮製了“慕元之亂”的梟首。而在這七塊靈位裡,有兩塊是空著的,大約是慕家如今倖存於世的男兒吧。
沈晚冬閉眼,長嘆了口氣。直到今天,她總算明白了很多事。
為何唐令這般禍亂朝綱,廢立皇帝彷彿反手之易,一步步成了人人敬畏的權閹;
為何父親當年數次搬家,心甘情願地躬耕南壟,卻連半句怨言都沒有;
為何杜老先生生前對她那般的青眼相待,又為何稱父親為欽善老弟;
為何明海從不告訴她真相;
……
唐令的身世,竟這般離奇辛酸。想想吧,當年慕家人是做過幾年皇帝的,他也算是皇族之後了。為了復仇,忍受奇恥大辱,淨身入宮。他心裡的苦,太深太多了。
想到此,沈晚冬用袖子擦去眼淚,朝前看去。
只見唐令拜祭過先祖後,就坐到了長桌的一側。他拿起雙銀筷子,只夾了點最近的那道菜,可好似菜並不合他的胃口,他目中厭煩之色甚濃,端起稀粥喝了幾口。
他坐在椅子上,痴痴地看著滿桌子菜,一言不發,身影孤單且蕭索。良久,他自嘲一笑,將碗筷放下,返回書桌前,拿起紅筆和奏疏,藉著昏暗的燭光仔細批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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