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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流血不止,濡溼了小衣,緊緊地貼在胸膛。
沈晚冬擔心血會滴到地上,忙用手捂住,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地將大門開啟條縫兒,出去後,再輕輕閉上。萬幸,沒驚動裡面那對豺狼!
抬眼看去,四周黑黢黢的,連個鬼都沒有。青石地的寒涼從腳底心直衝上頭,讓人顫慄不止。
能走去哪兒?哪裡可以活命?
隨著血越久越多,沈晚冬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渙散,她的身子快沒知覺了,快連疼都感覺不到了。越是這樣,她越要逼自己清醒。
萬不能去找周圍鄰家求救,因為根本沒人敢得罪知縣和吳家。而且吳家父子很快就會發現她的“屍體”不見了,定會出來找尋,所以醫館也是不能去的。
怎麼辦,怎麼辦!對了!城東那邊有個破宅,縣裡的乞丐和野狗經常在那裡夜宿,那個地方又髒又臭,是個貴人鄉紳捏鼻子繞著走的地方。她儘可以藏身那裡,把臉塗花了裝成乞丐,天亮後混出城,回家找堂哥。
打定主意後,沈晚冬把手在地上蹭了幾蹭,將這一手的血泥糊在臉上。做完這些事後,她踉蹌著往前走,身子越來越冷,在強烈的眩暈之下,終於撐不住,癱倒在地。
她沒力氣了,走不動了。身子離地只隔著一層單薄的衣裳,好涼啊,她甚至能聽見血咕隆咕隆往外流。
不對,流血的聲音,怎麼可能會這麼大?!
沈晚冬半邊臉貼在地上,只能用一隻眼朝前看。在夜色深處,緩緩而來一輛馬車。這車氣派非常,看著不像普通宦官鄉紳能坐得起的。趕車的馬伕瞧著很粗壯,長得凶神惡煞的,車裡坐著誰?
馬車行至她身前一箭之地時停下了,車伕抻著脖子往前探視了翻,並不下車,略微回頭,隔著車簾對裡面的人恭敬道:“夫人,前面路上躺了個女人,一身血汙,不知是何人,您看?”
沈晚冬心裡清楚,這馬伕好似在請示車裡的那個夫人,要不要救人。她如今連一個字都沒法說出口,否則就算下跪磕頭,也要求救。
誰知,從車內傳出聲清冷優雅的女聲:“閒事莫管,繞過去。”
沈晚冬的心涼了幾分,是啊,非親非故,人家為何要惹禍上身。
但在馬車繞過她身側之時,她忽然聽見那個女聲說了句:“等一下。”
馬車停下,車裡那個女人沉吟了片刻,淡漠道:“你把人抱上來吧。”
沒一會兒,沈晚冬只覺身子一輕,落入一個寬厚硬實的懷中。暈暈乎乎間,她覺得眼皮好似亮了很多,一股股一簇簇帶著淡淡檀香氣的暖流,漸漸包圍住她。
眼睛沒力氣完全睜開,沈晚冬只能扭轉眼珠去瞧。這車內空間很大,頂上四角是固定燈臺,左右兩邊垂著細密金貴的煙羅紗,下邊鋪著厚重軟和的長毛毯,中間擺著個銅製雕花暖爐。
車裡頭坐著兩個女人,邊上半跪著的這個婦人年約四十,髮髻上簪著支銀步搖,穿著身官綠的褙子,衣裳料子貴的嚇人。
而最裡邊那個婦人約摸三十左右,懶懶地斜倚在軟靠上,懷裡抱著只白貓。她長得還算秀氣,只在唇上點了些口脂,頭髮散下,用一根金色髮帶束住披在身前,穿著身素色衣裳,不顯山不露水,但從骨子裡散發出種難以言說的貴氣,叫人不由得心生自卑。那官家小姐李明珠與這女人一比,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毛丫頭。
“張嬤嬤,你去看看。”那貴婦人眉頭微皺,從袖中掏出塊錦帕,輕掩在口鼻上,顯然是被沈晚冬渾身的血腥氣給衝著了。
那張嬤嬤聽了這話,從匣子內拿出根蠟燭點上,湊近了細細檢視沈晚冬。
“呦,誰下的毒手,怎麼傷的這麼重。嘖嘖,胸口這個傷都快見骨了。”說話的同時,張嬤嬤將蠟燭栽到暖爐上,她從旁邊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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