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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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再承受家人離去了，他不能失去他，無論如何，都不能！

溫旭死命地向前跑，腳底被灼燒的傷口繼續撕裂，跑過的地方已經全是鮮血。

可越是向前，越是絕望，火焰已經消失了，那處小院被燒的一片狼藉，滴落的冰水和殘缺的建材狼狽地躺在一片漆黑之下，徹底吞噬了溫旭的心。

溫旭沒有停下來，不親眼看見，他不會接受。

直直奔到了眼前，入目的景象讓他的心臟都揪成了一團。

水泊中，漆黑的殘骸裡，那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那裡。

他柔軟的毛髮被燒去了一大塊，露出了細嫩的肌膚，渾身上下都是水，沒有絨毛的支撐，他變得很小很小，溼漉漉的縮在那裡，就像是……就像是沒有了呼吸。

強烈的窒息感蜂擁而來，溫旭的腳下徹底無力了，他踉蹌地跑過去，小心翼翼的將他抱進了懷中。

“肥嘟……”他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像是扯不動的風箱，瀕臨崩潰邊緣。

可就在這時，他懷中的小傢伙動了動，溼漉漉的小腦袋抬起，看到溫旭之後，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淚從那雙黑色的小眼睛裡滾了下來。

“爸啾……爸啾……怕……”

溫旭整個人都怔住了，緊接著他臉上的神態堪稱是欣喜若狂。

肥嘟，他的兒子，並沒有……

巨大的喜悅覆蓋了他的心臟，溫旭低頭將肥嘟抱起來，認真地檢查著他的身體，等到完全確認之後，他才徹底鬆了口氣。然後，他就低頭，將小小的涼涼的可憐巴巴的小圓球親了個遍。

失而復得，這樣恐懼之後的喜悅之情簡直無法言說。

他細細地檢查了小企鵝的身體，終於冷靜下來。

除了毛髮被燒，他身上沒有一點兒傷疤，只是被嚇得狠了，一直在瑟瑟發抖，而那柔軟的嗓音也有些沙啞，大概是在火中的時候撕心裂肺的喊叫傷到了嗓子。

想到這裡，溫旭就心疼不止，他小心的抱著兒子，在他溼漉漉的身體上親了又親，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撫他胸腔裡一陣濃過一陣的恐慌和後怕。

等到心情徹底平靜，溫旭才看到了旁邊的楊渉。

冷靜下來，也換回了理智，可溫旭卻壓不住心臟裡的火氣。

他知道是楊渉救了肥嘟，可是他卻把他孤零零的扔在水裡，如果肥嘟是一個人類的小孩，他會這樣嗎？

恐懼、絕望、劫後餘生的慶幸，錯綜複雜的情緒積累起來，溫旭實在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沒看他，只想帶著肥嘟離開。

楊渉皺了皺眉，揚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溫旭聽到這句話就覺得火氣大，他都說了肥嘟是他們的孩子，可他就來這麼一句話？

怒氣反笑，溫旭也分不明白自己是個什麼心情了：“你不想要他就直說，我不會勉強你。”

“他？”楊渉挪了挪視線，看向小企鵝。

溫旭抱著兒子的手緊了緊，他深吸一口氣徹底全盤托出：“你不用質疑，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但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他是我們的孩子……”

“等等！”楊渉猛地制止了他，“你說什麼？”

溫旭簡直不明白楊渉是在搞什麼，他說了很多遍了，無論是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他都已經說出來了！一直裝作不知道又是要做什麼？

楊渉的臉色很白，同時也襯得他眸子很深，他的聲音裡似是在剋制什麼，所以額外喑啞：“我救你的時候使用了一個加速技能，會遮蔽空間，所以並沒聽到你說了什麼。”

溫旭愣了愣。

楊渉也停頓了一下，而後他開口了，他的聲音故意放輕，如果仔細聽的話，似是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