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雪落京城別離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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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去幫我把床頭的那個紅色盒子拿來，裡面有一些紙張，有的是梨園的一些舊物品了。”

小夏應聲允諾，她很快就按照陳夫人的吩咐拿來了那個小巧又老舊的盒子，燭淚一頭霧水地看著母親拿出一張泛黃的紙片，上面隱約還寫了些依稀辨別的字。

“這是當初他們錢記酒樓欠我們的兩壇酒，錢家夫婦擔心自己忘了便還開了張欠條給我，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他們終究還是忘了啊哈哈哈哈，不過你去那兒倘若他們不讓你上頂樓你就給他們看此物好了。”

繞了這麼半天，燭淚總算是明白了，母親還是想讓他去城門口的酒樓頂樓看一看李司卿，算是再為他此去最後作別。

“娘……娘，你給我這個做什麼，阿淚……”

燭淚接過那張破舊的欠條，心中的滋味五味雜陳，在她印象裡母親很少這樣溫柔，而這次母親是很體貼地再幫助她走出來。

“你也別多想，娘是想告訴你，既然要斷，就斷個乾淨，斷得沒有遺憾，斷得徹徹底底清清白白。既然你們已經決定為這段感情畫上句號，那便把所有拖泥帶水難以割捨的感情最後找個機會全部發洩出來，過了今天他遠走他鄉你仍舊生活，你們仍然是各自優秀的各自幸福的你們。”

陳夫人難得露出這般慈祥的微笑，燭淚憋在心裡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她攥緊那紙條無聲地啜泣著，隨後一把撲進母親的懷裡。

“去吧去吧，記得早些回來，高處迎風會比較寒冷，你記得多披件衣裳再去。”

燭淚沒有叫上任何人陪著，蘭雁也在她的叮囑下前往梨園代為打理了，她獨自一人披著厚厚的斗篷走在街上，今天的天氣似乎格外冷。京陵城不景氣的這些日子裡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可今日街上卻難得熱鬧起來，越靠近西城門路上的富貴馬車也多了起來，燭淚掀開車簾看著周圍興高采烈的富家女娘嬉笑交談。

“你快看你快看，這些軍馬就是將軍出征用的軍馬吧！你看看這馬鞍這陣仗多氣派啊，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親衛軍統帥也太威風凌凌了！！”

燭淚剛從馬車上一下來，身後就匆忙跑來一個小娘子差點撞到自己，那小娘子雖著急倒是頗為禮貌，她趕忙朝燭淚道歉後又轉身朝城門口跑去。馬車只能靠邊行駛停靠避讓，李將軍的軍馬將士正走在路中間，大部隊已經全部集合城門外了，剩下的這些兵馬已經是隊伍的末尾。

“我真是羨慕姐姐們，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親眼見過李將軍的容貌呢！他真的有姐姐們形容的那般氣宇軒昂嗎？聽說當時採擷坊出事後他還被選做拯救百姓的天選之人！”

“那是自然，你這個小丫頭要是親眼見到了將軍一定會被他的帥氣迷暈的！要不是他能文能武還是老天爺派下來拯救我們的捉鬼師，當今聖上又怎會不顧他父親犯下的錯誤如此器重他！”

周圍圍著的全是小姑娘，有些是皇親貴戚的小姐有些是隨行的丫鬟，見過李司卿的女娘們都在和沒見過的讚不絕口，而城門那些守門的侍衛也在竭盡全力維持著秩序。

“不過說到天選之人，我早就聽說那日一同被選中的還有那個採擷坊的另一個捉鬼師，那位娘子還是梨園如今的掌事人，他倆不是老早之前就已經好上了麼？你們這些小姑娘家家的，就別在這裡白日做夢啦，別指望將軍如今還會多看你們一眼，人家心裡除了報國的志向外早就有了別人了。”

燭淚一邊隨著人群前進的方向走，一邊沿路尋找著那家錢氏酒樓，不過她剛找到酒樓的大門，耳邊就響起了一陣歡笑的揶揄聲。

“李將軍這次是時隔許久再次出征西域，況且這是他父親出事之後第一次隻身帶兵前往，所以今日才會有這麼多人想來一睹為快，我看他倒也沒你們說的那麼神乎其神。”

聽到司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