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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放眼望去,連山林中偶然可見的小獸,身上都有皺紋,好像一張紙被折過幾下,留下了波浪一般的條紋。
聖丹大師心念一動,便將那小獸捉來,投進內景天地中,微然一嘆,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血肉之軀?悲哉,悲哉。”
在南鄞洲如今的境況之下,莫說獸命,便連修士的命都極不值錢,眾人此時外出活動已是冒著極大風險,嶽隱曾便親眼見到身邊一位比丘,無知無覺地經過一道隱形的空間裂縫,內景天地被直接割斷,當即便受了重傷,不出十數日終究含恨隕落。但聖丹大師卻依然視萬物為子民,一片慈悲之心,難免令人仰慕。嶽隱亦不由在心中詰問阮慈道,“曇華宗上下從來都是這般虛懷若谷、有大慈悲,你們中央洲陸連這般宗門都容不下,將來總有一日,要在周天內生起浩劫!”
阮慈道,“和你是說不通道理的,反而念獸或許能懂,你既然這樣想,不妨問問聖丹大師,為何南鄞洲這麼好,中央洲陸還要發兵攻打呢?”
嶽隱雖然不喜她鄙薄自己,但仍被阮慈說得心動,雙手合十也行了個佛禮,問道,“大師,洲陸攻伐,歷來都只是為了掠奪資源,又或是爭搶靈寶,我原本以為中央洲陸來襲是為了那柄東華劍,但如今他們已然得劍,卻依舊不肯離去,還反覆掀起打鬥屠戮生靈,大有趕盡殺絕之意,卻又是為了什麼什麼?那幫惡徒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
眾人此時正在一張飛毯上團坐,聞得嶽隱此問,其餘比丘也都轉頭看來,聖丹大師低宣佛號,嘆道,“只因本週天魔法橫行、正道衰微,中央洲陸更是流毒已深,南鄞洲已是世間唯一淨土,自然為他們所不容。”
莫說岳隱,眾比丘也是不明所以,紛紛問道,“小僧愚鈍,請師叔/師伯詳加開示。”
聖丹大師頷首道,“事到如今,也便沒有必要避諱了。”
在這扭曲空間中,飛毯遁速頗慢,亦無風聲鳥鳴,飛毯上袈裟垂落、佛光點點,聖丹大師話聲幽幽,“此事說來話長,卻要從上古時周天大戰,洲陸間彼此提防,佈設護洲大陣說起。”
“彼時洲陸各有所長,自然因地制宜,要佈設出最穩妥的大陣,除了中央洲陸自恃實力,北冥洲、北幽洲兩洲地位特殊之外,其餘洲陸的大陣無不是各具巧思,有些氣息兇惡,可以絞殺一切來敵,但對洲陸氣運有損,有些柔婉綿長,看似處處破綻,但可以長長久久,令洲陸興旺發達。唯有南鄞洲護洲大陣最是周全,可以防護一切維度中的侵犯,洲陸上下、渾然一體,虛實之間毫無破綻,敵人便是想從虛數中侵入南鄞洲,也是萬萬不能。”
說到此處,阮慈已知為何南鄞洲修士為何都如此循規蹈矩了,原來這便是琅嬛周天在沒有她放出那‘流毒’之前應有的樣子。只是眾僧都無此見識,不免七嘴八舌一陣議論,也是驚奇不已。聖丹大師又道,“也是因此,南鄞洲便免於從上古時起便在虛數中緩緩侵入周天的一股奇毒,凡是染了此毒的修士,天然便會暴躁不堪,彼此間攻伐頻頻,又對沒有染毒的修士極為敵視。你瞧他們看似興旺發達,但凡人卻只能依附於宗門生存,便知其不過是飲鴆止渴,已經墜入魔門,終究要將周天毀於一旦。”
眾僧聽到此處,不由都是低低唸誦佛號,嶽隱在兩儀劍宗從不曾聽說這樣的論點,不由有些迷糊,聖丹大師看在眼裡,便解釋道,“道法終點,難道只是個人的解脫麼?卻並非如此,我佛慈悲、普度眾生,洲陸的道法,不在洞天修士的數目,而在於洲陸是否能體恤我們那些無法修道的同胞,之上還有多少不適合凡人生存之地,我們這些同胞能否在洲陸上安然行走。倘若一個凡人,一輩子不接觸道法也能繁衍延綿,無需依附任何修士、任何宗門,這才是佛法修到了極上境,洲陸極繁盛的體現呢。”
曇華宗眾僧顯然對其中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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