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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說起玄魄門的事。”
她眉頭微蹙,顯然不喜玄魄門作風,旋也嘆道,“入道以來,只覺得修者的人倫婚姻,與我們凡人都是迥然有異,想來這也是一樁了。婚姻之約,在凡人來看,自然希望雙方情投意合、長相廝守,開枝散葉,對修者來說,卻彷彿只是結盟所用,婚姻雙方所結因果,想來要比友朋牢靠多了,要說有什麼情念牽扯其中,卻是未必。有情,因緣便更加緊密,無情,因果也仍在那裡。”
阮慈道,“正是如此,我有時也想,修者已處處不同於凡人,那情念最終是否也有一日將修得不同凡人,否則,凡人的情念,對修士來說,其實處處都是妨礙。對凡人來說,喜歡一個人,便是盼著能時時和他一起,一旦離開,相思之苦便很是擾人,看那詩文中記載,甚麼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甚麼為伊消得人憔悴,竟是連正事都能妨害。但對修士來說,一閉關便是數十數百年,而且修行之時,心湖不染纖塵,物我兩忘,方能入定,若是重情之人,怎能如此?怕不是修為難以進步,終是中道隕落了?”
她對此事也是早有疑惑,因為這和情種入神、情種入命又是矛盾,孟令月身帶情種,便修到了築基期中,按王盼盼的說法,情種入神,修到元嬰境界便可煉成慧劍斬斷情絲,可見情種似乎也不怎麼妨礙修行。
阮容笑道,“人家那多是借情言志,那些閨怨詩詞,你當真是寫給女兒家看的麼,凡人臣子都是自比怨婦,寫給帝王看的……人無情固然少見,但若是不能和歡喜的人在一起便牽掛成這樣,一年要多死多少凡人呢?以我所見,尚不至此吧。”
她沉吟著道,“至於說修士之情和凡人不同,此言倒是不錯,像是我和宋……”
她頓了頓,失笑道,“看來太子持淨口咒時,我還是凡人,如今連真名都念誦不出了……我和他相識時都未入道,彼時情竇初開,相互愛慕,他又是宋國最好的夫婿人選,或許也是有些虛榮作祟,自然是希望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親事不成,自然也十分失落,因情生怨,又遷怒於他,但其後各有際遇,生活都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相繼入道之後,逐漸將他忘懷,此次再見,舊情已忘,只有些許餘韻連綿。其實這般收場,也未必不好,便是真的兩心相印、海誓山盟,又能如何,雙方各有抱負,我要為阮氏報仇,他也有師門恩義,身在局中,想要脫穎而出,便自然總有許多事做,也是難得閒空,更難得湊巧。難道真能放下一切,長相廝守,甚麼雄心壯志全都忘記,只活這數百年?”
兩姐妹相談,不說全然推心置腹,但也少了推諉矯飾,阮慈聽著阮容語中些許傷懷,也覺頗有道理,更心虛起來——她當然也要了卻阮氏因果,更要把劍還給謝姐姐,但對她而言,修行卻並非只為了這兩件事,想登臨上境,自是因為想去上境看看。而阮氏之禍到底是因她而起,這般念頭,在阮容這充滿責任感的話跟前便顯得有些自我。
但阮慈雖然這般想,卻又也是不會改的,更不會向姐姐坦白,也不好勸姐姐略放鬆一些,只道,“不錯,或許對我們修士來說,並無深情可言,所謂情字,最濃也不過就是希望因緣相連,彼此安好,出關時能因緣際會、相聚片晌,說到長相廝守,卻無此可能,只是兩心相知,便是圓滿了。”
阮容也覺得她說得不錯,道,“或許便是因此,修者才將婚姻之義悄然變遷,變成了另一種盟約吧。甚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幾乎未有可能,便是兩心相知,也不過是相知那一刻的圓滿,此次相會,的確相知,可下次相會,誰知道這期間是否經歷了怎樣的奇遇冒險,心境又有什麼變化,是否此情已盡,移情別戀,是否心中已不再以情愛為念,只投身於修行之中,專情於道……這都是誰也說不清的事,凡人一生,不過百年,修士卻是千年萬年,乃至壽數無窮,便是再好,看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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