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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還是逼迫傅真人前來應戰的金波宗大長老。

這最後一層意思,阮慈並未言明,‘好長老’似乎也可指傅真人,就不知道看客都是如何理解,在阮慈而言,她心中怎麼想,便是怎麼說,此事既然已經決定追究到底,龐真人便是洞天,她也一視同仁。便是要鋒芒畢露,絲毫不加以收斂,她望向龐真人的眸光,一樣是清冷無忌,並不多尊重一分。

陳安祿笑容更為苦澀,嘆道,“這便是這方天地的規矩麼?在下……在下從前沒有感覺,如今輪到自己前來送死,才感到這樣的不平,這不平是否也很虛偽呢,阮道友。”

他倒是敏銳多思,阮慈不由多看他一眼,點頭道,“規矩的受益者,又怎會覺得不公,或許若道友今日能夠逃離,將來更有緣得窺上境,在今日之事過後,也會想做出改變吧,但此刻你我皆是低境弟子,便也只能順勢而為了。”

她不再多言,拔劍喝道,“是戰是叛,道友請做個抉擇!”

便是言語有些投契,但阮慈決心依舊,絕非任何伎倆能夠動搖,她語氣斬釘截鐵,氣勢盪漾不休,已是將場中所有有利之處佔據,陳安祿對她長揖到地,嘆道,“指望不了道友,便只能指望祖師仁心,修為不如、時運不至,便只能如此搖尾乞憐,將己身性命寄託於他人一念之間,可哀可嘆、可哀可嘆。”

他周身氣勢已是頹唐,此時更有晃動之意,這便是道心動搖,損及道基,此子將來道途已絕,便是活下來,也不會有任何建樹,只能苟且偷生,陳安祿將玉佩摘下,又從懷中取出金波宗弟子令牌,注視片刻,將二者一同摔碎,喊道,“技不如人,在下認輸了!”

白光閃過,將他傳到臺下,陳安祿身軀已有幾分佝僂,和同門眾人擦身而過,竟無人出言辱罵——若他是最初上去的幾個,認輸下臺,也許會遭到同門譏笑,但如今眾人皆知,自己上臺就是送死,對陳安祿的選擇,竟沒有異議,反而個個盯著陳安祿不放,只等著看他的下場,傅真人給眾人都設下禁制,凡是叛師離臺,禁制便已被觸發,陳安祿隨時可能因禁制發作而死,就看傅真人是否在發作之前撤去禁制。

若是禁制撤去,那……那有多少弟子會叛師而去?若不撤去,眾人上臺也是死路一條,且阮氏女將話點明,如今眾人都是清楚,傅真人將徒子徒孫逼向刑場,又何來師徒恩義?

觀戰高臺之上,議論聲聲,便是其聲未明,又何能不知其意?傅真人一脈氣運已亂,便是仍有許多弟子未曾與會,但旁觀此事,哪能不離心離德?便是金波宗的聲譽,也要因此受到動搖,這觀風小會本是盛事,卻隱露金波頹勢,眾宗門心中自有分教,面上只做冷眼,並不出言相勸。阮慈在臺上將一切都看得清楚,見那陳安祿步履漸堅,知道其禁制將要發作,心中暗暗一嘆,開口催促,“還有哪位道友,快些上來,我這門密法還少人祭劍磨練,眼下氣勢已成,卻是耽擱不得。快請、快請。”

這倒也是實話,這偷師沈七的一劍,剛練出些意頭,正在妙處,還少了祭劍的陪襯,傅真人再差人上臺,便是助她煉成這驚天一劍,原本的攻心暗箭,反倒成全了阮慈修為。

高臺之上,寂寂無聲,那陳安祿越走越遠,步履越來越快,突地回過身來,對著金波高臺三跪九叩,行過大禮,喊道,“恩師!弟子有負恩師!”

他雙眼流出血淚,顯然激動萬分、痛悔不已,但形勢至此,多言也是無益,陳安祿說罷,將身在空中一躍,化為遁光疾馳而去。

林立高臺之上,嘆聲連連,也有人高聲誇讚金波宗長老心存仁善,卻不敢誇阮慈,更不敢貶低上清門甚麼。——此時要誇傅真人,把他高高架起,餘下眾弟子才有活路,但也不可為此便得罪了上清弟子。其實此事恩怨糾纏,各有說法,究竟是上清弟子凌迫下宗,要將面子裡子佔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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