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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吧,我怎麼曉得?”阮容也有些茫然,又趕緊豎起手指,噓聲道,“此事不許對外說起——我可不想做什麼符師。”
阮慈心想,做符師有什麼不好?宋國年年不知有多少人,外出符力耗盡,不得符師持符,被火瘴兇戾之氣活活吸乾至死,宋國的大商家無不奉養符師,沒有符師隨行,商隊不可能外出經商,便是阮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家中子弟若出了符師,也必定引以為傲。容姐不想做符師,大概是因為符師都是不嫁人的,容姐是一心想做太子妃娘娘。
做了太子妃娘娘,便可吃宮中的甜玉,這樣一想,容姐的心思也在情理之中,阮慈從荷包裡掏出一塊靈玉,含入口中,這日常服用的水玉便不如甜玉一樣入口即化,慢慢地沁出水來,阮慈口齒不清地道,“家裡像是又出事了。剛才二伯母來找大伯父,神色很急,一到便打發我來找你。”
阮容皺眉道,“你可聽到了什麼?”
“他們什麼也沒講,二伯母盯著我走遠了才轉回頭去。容姐你也曉得,你娘不太歡喜我。”
阮容道了聲胡說,阮慈也不在意,遊目四顧,不見屋內多了什麼盛甜玉的盒子,她失望地嘆口氣,又說道,“前日我在學堂裡,隱約聽說有人想對我們家動手。”
這樣的大事,本不該傳入阮慈這樣的少女耳中,但阮容並不引以為異,宋國大旱七百年,靈玉礦倒是隨挖隨生,但今年生在這裡,明年生在那裡,總有上下不接的時候,數百年來世家大族彼此傾軋,如阮容、阮慈這樣的小孩子,自出生時起,便在這樣動盪的局勢中生活,動盪反倒成了她們的安穩。
“我聽說,北邊周家的靈玉礦,今年絕礦了。”她低聲說,“周家請了仙師前去探看,但即便現下動身,也趕不及今年的收成,北地今年三省絕收……怕不是周家看上了我們家的坤玉佩,想來個有借無還?”
阮慈驚呼一聲,一時間忘卻了甜玉,愁眉無計,“這……這該怎麼辦啊?”
兩個小姑娘都不過豆蔻年華,阮容長了兩歲,可也是自小長在深閨,如何能有主意?只是彼此低聲議論,越說越慌,阮慈淚漣漣地,叫阮容發誓,若有事定要帶著她一塊逃走——宋國的世家鬥爭,輸了便是全族覆滅,很少有餘孽能夠逃脫,便是讓他們逃了,只需把守當地符祠便可,若無符力護體,火瘴襲身,一樣是死。
阮容被阮慈說得更怕,兩人夾纏個沒完時,阮謙收功起來,笑道,“你們嘰嘰喳喳的都說什麼呢?無稽之談,等我和伯父伯母告一狀,你們就等著受罰吧——還不去持符?雖說符力充盈,可也要做做樣子,不然,符師嬢嬢若是問起,你們如何解釋?”
他雖是旁系出身,但長了二女幾歲,便很有長兄派頭,帶著兩個小姑娘前去符祠,路上不忘消憂解愁,“周家之事何須憂心?天下皆知,我們阮家不和別家相同,阮氏血脈最為貴重,和天家世代通婚,血脈相溶——難道忘了我們祠堂裡懸著什麼匾額了麼?”
七百年前,宋國立國伊始,阮氏祖先便是開國太祖的結拜兄弟,太祖為人暗算挖去心臟,局勢危殆時,阮氏祖先斬斷太祖左臂,自身右臂,將二人血脈連上,用自己的心頭血澆灌了太祖的心脈,直到護法高人將心臟搶回,此事傳為嘉話,天下皆知。開國後御賜左膀右臂、血脈相連匾額,阮氏亦以自身血脈為傲。
眾人皆知,阮氏骨血最為貴重,這也是阮家族訓。阮家宗房雖然人丁不茂,但阮氏血貴,旁支中不論親疏,唯才是舉,阮謙便是旁系出身,只因能說會算、天資卓越,便被另眼相看,收入內院讀書。數百年世族傾軋,阮家便是靠著這些層出不窮的血脈英才,方才長盛不衰。
“阮氏血貴,一滴千金,”阮謙也是說得興起,“當年老祖宗和太祖結的便是血盟兄弟,只要兩家血脈流傳,盟約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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