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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一些。”聽張煌言聲音越來越高亢,王士元焦急地說道:“莫要讓周圍人聽見了!”
愣了片刻後,張煌言再次勸說道:“大王,這天下是您的祖業,是您的祖先櫛風沐雨得來的,現在虜勢雖然猖獗,但海內數十萬忠義之士,仍打著朝廷的旗號,與韃子浴血奮戰。大王是烈皇的皇子,若是讓天下人知道連大王都不肯為祖業一戰,那這麼多將士心裡又會怎麼想?”
“那就不要讓天下人知道我是先皇皇子好了。”王士元搖頭道:“張大人,我已經不姓朱了,現在我姓王,是胡家的女婿。”
“可天下的忠義之士……”張煌言仍不死心。
“張大人口中的忠義之士,其中也包括闖賊麼?”王士元眼中突然露出怒色,恨恨地說道:“這次在南京城下,張大人是不是也和闖賊合營,然後把酒言歡了?張大人口口聲聲說烈皇如何、如何,可記得是誰把我父皇逼死的麼?”
“倡亂的李賊已經伏誅,”雖然王士元的語氣中滿是責備之意,但張煌言卻騰起了新的希望,畢竟只要王士元還記得他的父皇,就還有機會說服:“現在闖營餘孽已經歸順朝廷……”
“是清兵替我父皇報的仇,不是你們!”王士元打斷了張煌言,喝道:“西賊也就罷了,可隆武、永曆,為了替自己爭奪天下、爭奪我父皇的皇位,連闖賊都收留了,他們心裡還有我父皇嗎?”
“大王……”
張煌言還要再勸,但王士元已經不耐煩起來,站起身作出送客的姿態:“若是張大人還記得烈皇的話,就請別洩露我的身世,不要連累我岳父、妻子。”
說完後,王士元就轉身走回臥室中,胡縉紳則把張煌言拉出了他女婿的屋子。
兩人來到胡縉紳的書房裡,見張煌言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胡縉紳就勸說道:“現在天子在位,不一定需要大王啊。”
“當今聖上,唉,”張煌言搖了搖頭,他有心想對這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發一通牢騷,談談當今天子的懦弱,但想了想,又覺得這終非臣子本份,就又打住了:“幸好江南提督鄧名,還有點宗室的模樣,令海內人心為之一振。”張煌言認為這個名字是化名,所以說起時也沒有什麼避諱。
“鄧名啊,”現在這個名字已經傳遍天下,胡縉紳聽張煌言說起後也是精神一振:“要說洪賊斃命真是大快人心啊,我聽說後就痛飲了幾杯,那時我還不知道鄧名是個化名,以為是太祖高皇帝顯靈,給社稷降下了一位中興良將;後來鄧名威震湖廣,陣斬胡全才後,我才聽到風聲說他其實是為隱姓埋名的宗室;直到鄧名圍攻南京的時候,我才得知他原來是少福王。”
“恐怕不是少福王……”張煌言搖頭道,他告訴胡縉紳,福王一家都被清軍抓到北京去了,以前從未聽說過有幼子漏網的傳聞,這個大概是誤會了:“而且鄧名也沒有自稱是少福王。”
“那他到底是哪位大王之後?”胡縉紳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張煌言坦承道:“我猜大概是位遠支,沒有太大的號召力,所以就沒提。”
“那張大人肯定是宗室麼?”胡縉紳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談吐不俗,舉止間自有一股天家風範,而且文督師可不是莽撞之人……”張煌言列舉了一些鄧名的表現,還有鄭成功、李來亨他們對鄧名的態度:“而且鄧名還說的一口鳳陽話,若不是宗室,一個川人怎麼會說徽音?”
這個其實是張煌言誤會了,鄧名是天津人,給軍隊說相聲時經常用天津土語來講,而天津話和安徽話很近似。出了張煌言以外,其他很多人也認為鄧名講的就是鳳陽話,至於兩者細節上的不同,這些人要麼聽不出來,就算有聽出來的,也認為這很正常——鄧名出身的王府未必在安徽,口音當然會受到地方方言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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