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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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慧向呂陽追了幾步，正準備喊住他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她新買的iphone5。

一個很奇怪的電子音出現在她耳邊……甚至有些不太象是從手機中發出來的。

“史詩任務釋出：請新進入的初級詭士在零時前加入團隊之中，否則將被系統抹除……”

柳慧怔怔地看著手中的手機……這手機自上午拿到手的時候，她就感覺有些不太對……什麼繫結之類的……現在更是接到這種莫名其妙的電話，連誰打來的都不知道……

什麼史詩啊？什麼團隊啊？什麼抹除啊？

等柳慧回過神來的時候，呂陽已然乘坐電梯離開了……

柳慧推開病房門，發現柳劍豪正癱坐在病床下的地面上，整個人顯得比以前更加憔悴和蒼老了……柳慧驚叫了一聲撲了過去。

……

呂陽走出醫院的大門之後，在醫院門外不算太冷清的人行道上一陣狂奔……差點撞倒了很多行人……他依靠著敏捷的身手才沒有真的撞倒任何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被人罵了多少次神經病，呂陽終於累了。

他雙膝跪倒在街道邊，雙手捂面，努力抑制住自己內心強烈的情緒。

他是人，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慾的人，離開前，柳劍豪的那一跪，他不可能象他表現的那樣無動於衷……

他恨他，深入骨髓中的恨。

這種恨有多麼的複雜，沒有同樣的經歷的人，根本無法瞭解。

那種在陌生城市街頭醒來的茫然，那種被人欺負時的無助……那些幼年時無比刻骨銘心的經歷……那些深埋在呂陽內心深處無人知曉的痛苦……

他一直是個很樂觀的人，艱難的童年、流浪的少年生活讓他比一般人變得更容易知足和樂觀，但是，這並不表示那些曾經的血淋淋的傷疤一旦被揭開之後，他仍然能保持住雲淡風輕。

父親。這個對無數人來說，代表著慈愛、嚴厲、保護、安全感、家、甚至是提款機……等等多重含義的詞彙，在呂陽生活了二十一年的現實世界裡，一直與他絕緣。

如果一直絕緣下去。他也就會繼續把這個詞封存在自己曾經的傷痛之中，深深在掩埋在已化為殘跡的傷疤之下，不讓人看到，也不讓任何人知曉。

但柳劍豪今天和他說的那些話，還有那一跪，直接**裸地揭開了呂陽這個曾經掩藏極深的傷疤，也讓他一直以為高明的自我封閉和自我保護壁壘在一瞬間崩塌……

跪在街邊的他。此刻仿若突然變回了那個睡臥在街頭的流浪兒，睜眼面對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心中滿是恐懼和不安，根本找不到任何的依靠和安慰……還要時時擔心著被這座城市驅趕、呵斥甚至是毆打。

這一切，沒有人知道，甚至是他最親近的伊依都不曾瞭解。

他那句我爸爸……已經死了裡面所包含的無比絕望和悲涼，甚至當時跪在地上的柳劍豪都未必能很清楚地感覺出來……

更可悲的是，上天沒有懲罰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或者說，在降臨懲罰給他的時候，陰差陽錯地把呂陽送到了他身邊。捐肝給他，救了他的性命，但是，他卻留下一個更大的爛攤子給呂陽……

柳慧。

……

“陽陽，你和爸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柳慧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說話啊……”電話那邊的柳慧似乎已經哭了起來。

呂陽腦子裡一片混亂，他不知道他該對柳慧說什麼……

雖然他知道他遲早要面對這一切，但是，卻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所以一直拖著、拖著，直到柳劍豪真的醒來後向他提出這一切時。他仍然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