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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裡落下腳,劉闞獨自進了房間。
灌嬰苦笑道:“先生,阿闞兄弟這是……看樣子,你那天的話語,到現在還在起作用啊。”
“未必!我看東翁似在考慮其他的事情,未必就真的相信我那天的胡言亂語。”
灌嬰猶豫了一下,“要不,您再和他說說。”
程邈點了點頭,從車上拎起兩瓿花雕酒,又讓灌嬰把一個小鼎爐搬下來,一前一後的進了客房。劉闞正坐在屋中,用一塊粗布擦拭武山劍。看他那認真的樣子,彷彿什麼事情都無法打攪他。
灌嬰也不囉唆,跑去找店家要了些木炭,還有一桶黑乎乎的東西。
“這是甚東西?”
程邈奇怪的看著那桶裡東西,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灌嬰說:“剛才我去找店家的時候,那主人賣給我的,說是叫做石涅,和碳是一個用處,能燃燒取暖。我看他也用這東西,而且又不算太貴,就買了一桶。”
“幾錢啊?”
“這一桶一共十錢。”
灌嬰一邊說著,一邊把那青銅鼎爐擺好,引著了火,放進幾塊木炭後,把那石涅也放了進去。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傳來,讓正在擦劍的劉闞一皺眉,抬起頭看了過去,“好大的煤氣味兒!”
“什麼是煤氣味兒?”
灌嬰茫然的問道,“不過這味道的確是不太好聞……程先生,煩你把那窗子開一下吧。”
劉闞這時候收劍入鞘,走了過來。
看到那木桶裡的石涅時,忍不住微微一怔,詫異的說:“這些煤……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這不是煤,是石涅!”
灌嬰很認真的糾正道:“店家賣給我的,很便宜。我正想著用它溫酒喝呢。”
石涅?
這分明就是煤嘛!只那刺鼻的氣味,劉闞就可以肯定,這黑乎乎的石涅,就是後世的煤餅。沒想到,在這個時代,煤炭就已經開始使用了嗎?這倒是一個很驚奇的發現。
不過,既然用了煤餅,就要保持屋子裡的通風。
劉闞幫著程邈推開窗子,風捲裹著雪花,飛進了房間裡。
爐火熊熊,陶盆裡的水也滾了,那酒壺裡的花雕酒散發出一股醉人的香氣,程邈灌嬰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綠蟻醅新酒,紅泥小火爐!”
程邈看著那酒液上泛齊的一層綠色泡沫,忍不住輕聲讚了一句,“東翁的詩句,確貼切。”
“咦?”劉闞奇道:“程先生怎知得這首詩?呵呵,當時因這首詩,我還被老唐好一番責備呢。”
“詩由心生,何來那許多規矩?春秋戰國五百年,風雅頌早已崩壞,上古詩篇也都隨之失傳。夫子撰《詩經》並不是要做出什麼限制,而是為了正上古禮樂,後人卻誤會了。
東翁的詩,用於此情此景,再貼切不過。
呵呵,今有美酒,正可以助興。窗外白雪,綠蟻紅爐。三五好友相聚,豈不快哉?”
灌嬰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阿闞兄弟,程先生這是要發癲啊。”
劉闞卻笑道:“你這傢伙,忒煞風景……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先生,我來敬你!”
“我也敬你!”灌嬰怎會錯失這喝酒的機會,笑呵呵的端起了酒盞。
三人合著那窗外漫天飛舞的大雪,程邈一首南風,劉闞一曲楚辭。二人推杯換盞,灌嬰在旁邊推波助瀾。
酒過三巡,程邈突然說:“東翁,可曾想好自己的命數?”
這花雕的後勁兒頗大,溫酒更添酒興。劉闞已熏熏然,聞聽程邈詢問,不覺笑了起來。
“先生,我命由我,不由天!”
程邈聞聽,先是一怔,而後放聲大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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