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襲中山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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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合銳利的雙眸，環視在場眾人，沉聲說道：“正是，兵法有云：‘攻其無備，出其不意’。今蜀軍恃強輕敵，氣勢過盛。中山屯李敘，如此託大,視我軍為無物，營寨無備，若不趁此良機，攻襲中山屯，斷魏延一臂，如何南下救援隴右乎？”

涼州刺史徐邈聽聞後，沉吟片刻說道：“雖然中山屯營寨無備，但李敘此人作戰勇猛,恐難急下中山屯，而且將軍倉促至此，士卒疲倦。即便攻取中山屯，但那裡距離蜀將魏延營寨甚近，待漢軍主力趕到，恐將軍難以脫身。”

張合心生不悅，手指向南，說道：“諸位可知，如今隴右已被蜀軍所佔二月有餘，若不能急勝，則隴右已失，望諸君明白。況且今日大雨，蜀軍更是懈怠。”

張合起身，向東拱手說道：“陛下將救隴一事交付於我,今合身負國家重任,面對如此良機，豈能因疲倦而懈怠？況且合率領大軍皆是中軍,精銳無比。今日我意已決，諸君聽命即可！”

此話一出,頓時沒人再討論。諸將校們下意識地挺身站直，等待張合號令。

“涼州刺史徐邈。”

“在。”

“你留在本營，接應我率領的中軍諸部，並派遣嚮導，隨我中軍夜襲。”

“諾！”

“牛金！”

“末將在！”

“立即整頓中軍，讓將士們趕緊休息進食，待至丑時四刻，率一千五百人，隨我出征。各營多備火把。”

“諾！”

“夏侯霸！”

“末將在！”

“你也讓將士們趕緊休息進食，率一千五百人，前往中山屯與魏延營寨通道中埋伏，等我暗號！”

“諾！”

當下援軍各營抓緊起灶生火，夏侯霸、牛金二人則去揀選精銳。張合則回到自己大軍處，站在望臺上環視寨內諸軍，只見周邊將士往來奔走，忙中有序。

張合暗自點頭，若是自己手下荊州兵馬,肯定會不滿,還會叫嚷起來,但是駐紮在洛陽的中軍士卒卻不會如此,他們常年備戰，四處救援各地危險戰況，將士們經驗豐富，戰鬥意志頑強。又加之妻兒皆在洛陽，他們自然不敢反抗，迅速進入了狀態。

是夜，仕魏三世的張合原本不想休息，但心憂戰事得失，再加上連續急行軍，一時之間，不復年輕的強壯體魄，居然感到一絲心力交瘁之感。

最終在眾人的勸導下回營帳，安寢數時辰。以待丑時四刻（3:00）時，夏侯霸呼喊準備。

丑時四刻，夏侯霸揮手示意，中軍鼓響。

一通鼓罷，張閤中軍舉帥旗，夏侯霸、牛金二部舉牙旗，以下營、曲、什、伍軍號回應，並迅速集合。二通鼓罷，將士將橫銜口中，卷甲揹負器械，軍官檢查部下，是否有缺席之人。三通鼓罷，各部按時有序出發。

容光煥發的張合，揮手示意，軍中火把驟燃，數千把火把，分成好幾條火龍，魚貫出寨。

除軍號聲外，萬眾寂然，絕無言語，只有沙沙的腳步和沉悶的馬蹄聲響，合計三千人的隊伍形成。

騎卒下馬，牽馬而行；步卒卷甲胄，揹負器械，皆高舉著火把奔走，遠遠看去，好像是幾條巨大的火蛇蜿蜒前進，有時候合攏到一處，有時候又分散。

魏延本部與中山屯相隔車道嶺道，兩軍相望，互為犄角，相攻互助。是故張合想要南下救隴，則必須破魏延，若想破魏延則要先斷中山屯，使其孤立無援。

午間的傾盆大雨，下至子時已經停歇。魏軍在山道上穿行，眾人嗅著潮溼的泥土的香氣，趟著溝壑間積留的積水前行。

天色幽暗，幸好張合在出發前便讓各屯、各什用繩索相連，每一名士卒，抓住繩索，在後跟隨前行，不至於眾人在山道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