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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地拿起了她的右手。

掌心都是冷汗,溼淋淋的,喻蘭川抽了張紙巾擦了她的手,仔細端詳片刻,忽然發現她的手指很細。

他十分驚奇,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看過女孩的手。喻蘭川一直以為自己的手已經算十分修長,和她比起來,卻要粗一圈。他覺得那指骨就像是沒發育好一樣,輕輕一捏就會折斷,指尖竟然真的會收攏成銳角。

“原來‘十指如削’不是誇張的修辭。平時她的刀片都藏在哪呢?”

喻蘭川一邊漫無邊際地想,一邊用手機拍了張照片。

甘卿被相機的快門音效驚動,手指倏地一動,細而軟的手瞬間繃緊,露出指縫間堅硬的薄繭,那些繭竟然比骨骼還硬,透露出說不出的鋒銳。

甘卿略微睜了眼。

喻蘭川以為她醒了,立刻若無其事地把她的手放在一邊,十分“正直”地說:“咳……拍下來發給我那個當醫生的朋友,看看你這雞爪子還有沒有捋平的希望。”

甘卿沒吭聲,半張臉陷在枕頭裡,散亂的目光注視著他。

喻蘭川就像知道班主任在後門盯梢的中學生一樣,揹著她的目光,他正襟危坐地把電腦往膝頭一架,開始給甘卿表演“心無旁騖”工作的社會人——他點開郵箱刷了幾遍,狗屁郵件也沒開,只是來回翻了幾頁,然後裝模作樣地抱怨道:“這麼慢,你家網該扔了。”

然後他又隨便點開了幾個檔案,把句尾的句號刪除又打上,全選來回改字型,鍵盤敲得“鑼鼓喧天”,熱鬧得不行。

這麼熱火朝天地“忙碌”了好一會,喻蘭川終於忍不住斜了斜眼,暗中觀察一聲不響的甘卿。

這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又重新垂下眼睡著了。

甘卿做了個夢,夢見她回到小時候,進了高考考場——這個夢不太真實,因為她並沒有進過真正的考場。

監考老師給別人的考卷都是一張紙,到了她這,卻是足有新華字典那麼厚的一沓紙。

甘卿忍不住問:“老師,為什麼我跟別人不一樣?”

“ab卷。”監考老師冷冷地回答,“人家是a卷,你b卷,時間都一樣,別廢話了,快寫。”

那怎麼寫得完,連翻頁都翻不完!

卷子上都是芝麻一樣大的小字,她拼命地填,右手卻不聽使喚,怎麼也寫不快。監考老師像箇舊社會的奴隸主一樣,拎著鞭子來回巡視,大聲咆哮:“快點寫!”

周圍的人不斷站起來交卷,人都走光了,她卻連一半也沒寫完。

甘卿在夢裡急得滿頭大汗,心裡焦慮地想:“考不上了,來不及了。”

“為什麼還不交卷!”監考老師張開血盆大口,一鞭子朝她甩過來,甘卿扶著桌子一躍而起,一邊藉著周圍的桌椅板凳走轉騰挪,一邊還要見縫插針地往卷子上寫字。

“你還考什麼考!”監考老師變成了個模樣,有一點像衛歡,有一點像衛驍……手腕上戴著精緻的商務表,又似乎是喻蘭川的,他的長鞭化作帶血的大鍘刀,一下落在她面前,甘卿險險地避開,那刀卻當著她的面,切進了她好不容易寫完的卷子裡。

刀刃上的血全留在了試卷上,所有字跡都被蓋住了。

甘卿倒抽了一口涼氣,倏地醒了過來,日頭已經西垂了。

“醒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張美珍說。

甘卿的瞳孔裡還沾著血色,一臉空白地扭頭看她。

“你們家那個小喻爺看見我回來就走了,喏,你的藥,要吃幾片自己看,說明書上那小字我看不見。”張美珍把一杯溫水放在她床頭,一臉倦色地往外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有你一份快遞,我放那了。”

甘卿含糊地應了一聲,頭重腳輕地爬起來,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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