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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某是個生意人”,郭懷理的目光追隨著一片飄飛的落葉,悠悠地開口道。張克濟微笑不語,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郭家世代為商,我父因被胥吏勒索,才讓郭某去讀書,將來支撐門面。”郭懷理自嘲地笑道:“郭某實在不是讀書的料,拿起書本瞌睡便到,幸而識得安義,月課、季試才得勉強過關。”
飄葉落地,郭懷理的目光收回,望向張克濟道:“不瞞先生,郭某初與安義相交,半是投緣半是投機。後來到江家玩耍,認識了乾孃、安勇、妍兒,江家雖然貧苦,但家人和睦,為了讓安義讀書,乾孃日夜操勞,安勇年幼便替人幫傭,還有妍兒,懂事得讓人心痛。郭某深為觸動,對江家人心生敬意,藉著去江家玩時帶些禮物。”
“文平府府試郭某厚著臉皮央得一詩,憑藉此詩得中秀才,總算圓了老父的期盼,郭某對安義十分感激。回到新齊縣後,安義以摺扇、竹器與餘家、郭家合夥做生意,郭某就感覺安義非池中之物。”
“安義的官越做越大,我擔心他會看不起郭家,可是安義念及舊情,不但沒有看輕郭家,而且後來的酒水、香水產業都拉著郭家一起經營,能有安義這樣的好友,實是郭某今生之幸。”
郭懷理的聲音逐漸高昂起來,“安義前往化州任刺史,郭某決定賭上一把,帶著家小隨安義一起進化州,現在看來郭某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張克濟笑起來,替郭懷理斟滿茶,道:“郭老闆做生意、看人的眼光都比張某強。我與主公初識西域,蒙他相救才得以活命,但張某前生坎坷,對人已失信任,因而對主公並無多少感恩之心。隨他從西域返國,張某實是喪家之犬,無處可去,主公不嫌張某鄙薄,將家中產業託付於我,張某便想著做些事回報他的救命之恩。”
微風搖動樹葉,發出“沙沙”輕響,張克濟微笑著等風停聲歇後,才繼續道:“張某在江家揮金如土,在後山營建山寨,打通山體,從西域購來明瓦,香水坊的明瓦天棚就花了十萬兩銀子。”
郭懷理撇撇嘴道:“也就是安義,換了郭某早就讓先生你另請高明瞭。”
“主公視我為腹心,張某怎能不報以竭誠”,張克濟道:“主公一心為公行事不計得失,難免得罪小人,多次遭到彈劾,年初大理寺牢獄之災更是兇險。身為謀臣,張某不能不為主公思謀萬全之策,郭老闆與主公相交莫逆,張某有借重之處。”
郭懷理笑道:“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我與安義禍福與共,安義若能榮華富貴,自然少不了郭某的好處,郭某雖然讀書少,這點眼光還是有的,不知先生要我做些什麼?”
張克濟道:“主公立功封侯,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危機四伏。”
郭懷理低頭喝茶,心中暗笑,張先生跟其他文人一樣的毛病,好危言聳聽,安義經略化州,大權在握,又剛為國立下大功,朝庭封賞的詔書中稱他為“國之良將”,哪來的危機四伏。剛才張先生說要借重自己,無非是想讓自己掏錢,讀書人談到錢覺得不好意思,找個藉口掩飾。
張克濟正色地道:“懷理,張某並非大言相欺,我原以為主公要趕走西域聯軍至少要有兩三年功夫,足以讓我為主公從容佈置。沒想到改進的霹靂車一戰功成,主公三十三歲便立功封侯,你可想過,封侯之後主公將何去何從。”
郭懷理一愣,道:“安義將來可以登堂拜相,位極人臣。”
“哈哈哈”,張克濟笑起來,道:“登堂拜相,你覺得太子將來會用主公為相嗎?”太子的為人秉性郭懷理聽聞過,以江安義的個性就算任為宰相也做不了半年,最有可能便是讓安義為他攬財供他揮霍。
“就算做不了宰相,安義也可以坐鎮經州,抵禦外敵。”郭懷理不服氣地道。
“不錯,化州是百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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