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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袖道:“宮裡帶出來的,您且看看我這傷口。”
之前胤禛說這藥是孫之鼎那邊來的,想必孫連翹跟孫之鼎都很聽話,投靠了四阿哥了。
上官轅沒敢多問,只看著傷口頗深,也不知是誰人下手這樣狠,他又提了兩瓶傷藥出來:“您這傷沒兩個月落不了疤,留不留傷痕也是未知……好歹是斷在掌心,不怎麼看得出來。看著這傷口,倒興許唯有一件好事……”
上官轅摸了摸自己鬍鬚。
顧懷袖心說自己這樣倒黴,哪裡還有什麼好事?
張廷玉也看了看顧懷袖的傷口,問道:“何來的好事?”
一指顧懷袖掌中的紋路,上官轅道:“原本這一條線乃是斷了的,今兒夫人這手傷得巧了,一個手掌都被這一道傷疤給拉出一條線來……大富大貴,長命百歲啊。”
顧懷袖一下就聽笑了:“您這是算命還是治病呢?”
“有時候算命,有時候治病。”
上官轅罕見地笑了一下。
他又接著道:“給有心病的人算命,給有身病的人治病。大夫行醫,不過為了救人。醫者仁心,算命救人,又有什麼區別?”
倒還是頭一回聽見這樣的道理。
顧懷袖看了看自己重新被包起來的手掌,卻想著:幸得傷了的是右手。
丫鬟們帶著上官轅出去開方子,付了診金,這才請他好吃好喝一頓,夜裡送了人走。
現在屋裡什麼事情都是張廷玉幫著做,她手傷了碰不得水,洗臉都是他代勞,甚至還幫著她洗腳,端遞洗漱的水,沐浴自然也是他幫著了。
晚上躺著睡的時候,他握著她手,按在自己心口,只道:“快了……今日你走後,皇上與我談了納蘭容若的《飲水集》,便是你父親幫著編纂出來的那一套。裡頭有納蘭懷人之詞,皇上是在思念皇后了……太子乃是先皇后所出,皇上念著舊情,一直對太子做的一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如今,是已經開始動心思了。只要他動心思,下面人就多的是機會能乘了……”
更何況,他有那麼多個虎視眈眈的兒子呢?
大阿哥雖然是個庸才,可很能找麻煩;
四阿哥心思狠毒,乃是蟄伏在太子身邊一條毒蛇,只等著太子哪一日露出破綻,他再寄予致命一擊;
八阿哥外有賢名,笑起來溫文爾雅,籠絡不知多少王公大臣,雖系辛者庫出身的妃嬪所生,可心裡自有他的一份野心;
九阿哥雖然對皇位沒有野心,可畢竟宜妃為郭絡羅氏,背後勢力強大,他支援著八阿哥,事情就更大了;
十阿哥乃是八爺黨,又是一位跟九阿哥差不多的,且按下不說;
除了這些人之外,十三阿哥最近風頭勁得頗為離奇了,聰慧又有才能,連張廷玉都要稱讚一句,只可惜……是四爺的人。
十四爺乃是四爺的親兄弟,卻跟八阿哥走得很近,更是離奇了……
皇家的關係啊,錯綜複雜得厲害。
若是太子這麼一倒,下一個被立為太子的又是誰呢?
張廷玉眯著眼,“且讓太子無知無覺,一步一步觸著皇帝的底線,終會逼得他廢太子的……”
顧懷袖不說話了,只道:“睡吧。”
張廷玉點點頭,也閉上了眼。
次日早朝過後,眾人照舊在南書房議事。
張廷玉手裡有兩本摺子,一本厚厚的,乃是整個翰林院庶吉士以上者的檢討、修編、修撰等的名單,另外薄薄的一本,則是他提薦的各省鄉試主副考官的名單。
李光地感慨地看著張廷玉,只道:“當年跟我一起擬名單的,乃是你老父親,你如今才踏入官場不過兩年,竟然就混到了你父親三十幾年走的位置上……長江後浪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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