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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裡轉了一圈。大熊只坐在那兒,慢慢抽著煙,笑看著兩個女孩。
雖然裝修簡單,卻勝在清新雅緻。許尋笙說:“很好啊,小夢立功了。”阮小夢就很得意,大熊說:“阿笙現在已經不當老師了,你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一門心思想要許老師誇獎?許老師,你說是不是?”
阮小夢朝他做了個鬼臉。
許尋笙看著一邊,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答話。
三人又合計了一下,把工作室幾處需要修繕改進的點,討論了一下。但也不急了,現在工作室已經可以用了,來日方長。
“老孃都等不及了。”阮小夢說,“快去試試錄音室。”
阮小夢渾身還帶著搞地下音樂的人的氣質,時常言語粗魯。大熊卻很少說髒話,更像個普通的沉穩的男人。但她一口一個老孃,許尋笙和大熊也不在意,三人進了錄音室。
阮小夢以前是玩貝斯的,大熊和許尋笙更是幾乎什麼樂器都會。三人搗鼓了一陣,便嘗試著錄一些小樣。先是大熊唱。他原本在湘城就是數一數二的主唱,戰勝過他的人屈指可數。此時他抱著吉他坐在那裡,阮小夢在外間操作裝置,許尋笙在他身旁,彈著鍵盤。
他又唱了自己最愛的那首《拆夢》,也是當年黑格悖論最廣為人知的單曲。已經三十歲的男人眉目中已沒有反抗和悲傷,只有溫柔的回憶。他的眼裡有細碎閃動的光,或是千迴百轉,或是情緒激盪的歌聲,令兩個女人的表情都沉靜溫柔下來。
一曲終了,他的手指離開琴絃,人靜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對她們笑了。許尋笙只是微笑著,阮小夢大聲鼓掌,說:“哎呦,不錯哦,大熊,寶刀未老!”
三人又聽了聽剛才錄製的小樣,雖然不算得完美,還有雜音和不清晰之處,但他們幹這個本就是為了興趣,根本不覺得遺憾,反而覺得這樣更加有趣,乾脆就不調不重錄了。
接下來就是許尋笙唱,另外兩人為她伴奏。此時已是午後,雨下大了,淅淅瀝瀝打在門口雨棚上。可三個人也不在意,權當成是天然伴奏了。只是暗暗的天光,與屋內燈光交織,坐在燈下的許尋笙,輪廓彷彿便有了某種肅穆柔和的光。她輕輕撥動琴絃,唱的是自己後來寫的某首歌。比起《拆夢》的起起伏伏,她的歌則平緩很多。大熊和阮小夢,一邊彈奏著,一邊抬頭看她。若說大熊的歌唱的人心裡不平靜,她的歌則唱的你徹底安靜下來。
她輕輕訴說著自己的每一天,每一個夢想,每一件心事,每一個期待,昏黃燈光灑在她的指尖,雨還在她身後一直墜落。於是你忽然連自己的呼吸都聽不見了,只有那個孤獨的女孩,坐在那裡,整個陰暗的屋子裡,彷彿只有她那裡有光。而她終於也洩露出平時安靜外表下的一點情緒,她的目光空空又痛痛,那些掩藏已久的心事,彷彿在她可以容下整片天空的清澈雙眼裡,一閃而逝。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她的雙眸已恢復清明,抬頭笑看著他們。他們倆卻都靜了一下,然後笑著鼓掌。
三人趴在一起,安安靜靜聽許尋笙剛錄的小樣。大熊把半張臉埋在胳膊裡,聽得很專注。偶爾抬頭看向許尋笙,卻迅速不露痕跡移開視線。阮小夢手託著下巴,某個瞬間,當她抬起頭,看到對面的許尋笙只是安安靜靜坐著,好像聽得很專注,可那雙眼又像在走神,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
阮小夢忽然就想起了很久前的一件事。大概還是一年多前,她已來了湘城投奔許尋笙,正好遇上她要結束原來的工作室。
阮小夢當時覺得奇怪,問:“教小孩子音樂,人清閒待遇又不錯,而且你這麼溫柔好像很喜歡小孩子,為什麼不接著做呢?光靠去給大熊酒吧唱歌,能掙多少錢啊?會很辛苦的,哪有現在舒服?”
那時許尋笙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做手頭的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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