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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如今已經想起來一切,再沒什麼能讓他忌憚。漸漸轉深的黑眸,寫滿了她所熟悉的欲.念,灼熱的呼吸挨著她的臉,一寸寸往下滑,連暗啞的聲音都與她記憶中的並無二致:“柔柔, 我很想你。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你命裡註定的夫婿。”
安嵐恐懼中又覺得諷刺:命中註定, 還是自欺欺人的笑話。
李徽察覺出她在分心, 捏著她的下巴迫她用眼神對著他,兩道瀲瀲的清潭水,此刻卻映出憤怒又倔強的光,他突然瘋狂地憶起, 它們曾在他身下迷濛軟媚的模樣。
胸膛快被渴望撐爆, 狠下心將她亂動的手腕壓在頭頂的桌案上, 迫不及待想去探那軟唇裡的馨香, 卻聽見她用發顫的細聲哀求:“李徽,別讓我恨你。”
這話直直戳進他的心,讓燒熱的四肢瞬間涼透,可只是一刀還不夠,身下那人髮髻散亂,眼眸紅得嚇人,楚楚可憐地盯著他道:“放開我好嗎,我的手好疼。“
所有的激.情都頹敗下來,他將臉重重埋在她頸窩,鉗住她的手卻頹然鬆開,安嵐彷彿被放生的雌兔,立即從他身下逃出,飛快躲到最遠的角落,抱著胳膊冷冷看他。
前世,豫王府裡和他們親近的下人都知道一個秘密。王妃的手腕小時候曾經受過傷,因此她有時惹王爺生氣,或是要求他什麼事,就會又撒嬌又裝可憐說她手疼,哄著他幫他揉一揉,或是再親上一親,這事就都能答應下來。
過了這麼久,她還是知道該怎麼拿捏他。
安嵐咬著微顫的牙根,身上一陣陣發冷,剛才的模樣雖然是裝的,可劫後餘生的恐懼感,還是讓她差點哭出來,可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偏過頭啞聲道:“王爺,我們不可能再回去了,你放我走吧。”
李徽理好衣襟走過來,看見她的身體明顯朝後畏縮,自嘲地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再那麼對你。”他在她面前蹲下,拉出她的手腕放進自己的掌心。
安嵐原本想掙脫,卻害怕他又被激怒到失去理智,只得順從地讓他用溫熱的手掌幫她揉著,這滋味她記得太清,被剋制的哀傷幾乎潰決成河,又聽他在耳邊嘆息道:“你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可你卻記得怎麼讓我心軟。”
那一天,李徽確實如他所承諾的沒有再碰她,可他也不放她走,就這麼把她關在房裡,每天讓廚房做各種她愛吃的送過去。安嵐厭惡這種被囚禁的生活,那些精緻的菜餚通通令她反胃。可面上卻不動聲色,乖乖把它們全吃了下去,因為她明白,在李徽面前只有暫時服軟才有機會,她越倔強,他越懂得如何壓制。
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兩天,李徽有時會來陪她吃飯,貌似隨意地對她提起前世的事,彷彿他們只是一對分離多年的夫妻,重逢後,圍爐話起往事。安嵐始終閉著唇不搭理他,任由他講得或笑或嘆,可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些事就像埋在海底的礁石,海面再平靜也好,它們始終在那兒,硌著泥沙流動,引起一場又一場隱秘的海嘯。
所幸李徽並不在乎她的反應,每次同她聊一段時間就離開,也沒有如安嵐擔心的那樣提出留宿。可這樣日子還是十分難熬,安嵐經常坐在靠窗的軟榻上,趁左右無人,才敢拿出那隻粗糙的流雲荷包看一次,閉上眼,在心中描繪那人的眉眼,想象他如果在這兒,會怎麼同自己說話,然後才有信心撐下去。
她還在等一個人,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的人。
剛被帶進王府的那一天,她就猜到李徽只怕沒那麼輕易放她走,於是趁押著她的嬤嬤放鬆警惕,故意跑進了護衛住的東院。那嬤嬤只當她慌不擇路,自己投進了網裡,卻不知她前世在這所王府住過那麼多年,早對府裡的地形瞭如指掌,她猜肖淮作為暗衛,一定就住在這院子裡,只可惜那日並沒有撞上他,只有趁亂把一隻常用的香囊扔在牆角,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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