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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飛快地小聲說:“這個造型,你仔細看下,拜託拜託,千萬拜託。”
他像個沿街賣藝討蜂蜜的大狗熊,慘兮兮地對著江曉媛搖尾乞憐一番,然後急急忙忙地轉向霍柏宇,領著他去了男賓更衣室。
偌大的一個大廳裡,只剩下江曉媛一個人獨享櫃機空調,她卻依然是冷,看著照片上的純白婚紗冷,回望回不去的前世今生也是冷。
野雞照相館裡的服裝實在是很噁心,反正馮瑞雪出來的時候眉頭是擰死的,光裸的肩膀上凍出了一顆一顆的雞皮疙瘩,以江曉媛對她的瞭解,她的忍耐大約已經到了極限了。
收銀員好心建議:“要不然您先把自己的圍巾披上吧?我去給您拿。”
“別碰!”馮瑞雪脫口說,她大概不打算再忍耐下去了,臉上的厭惡不加遮掩地暴露出來,“你們這的衣服髒死了!”
收銀員的臉漲成了一顆西紅柿。
馮瑞雪不想再給任何人面子了,火藥味十地說:“我自己帶了化妝品,不用你們的東西。”
她說完,拿出自己那個小小的手袋,從裡面取出個化妝包,斜了江曉媛一眼,不客氣地問:“你會用嗎?”
以江曉媛的性格,聽了這句挑釁,本來非要暴跳如雷不可,可是她沒有。
因為當她走近馮瑞雪的時候,江曉媛注意到了方才沒看清楚的一些東西——比如馮瑞雪那看似高大上的名牌化妝包,實際上是某個化妝品專櫃的贈品,隨便買根眉筆都送的。還有馮瑞雪那看起來值錢得嚇人的鑲鑽表,機芯什麼的江曉媛不懂,但她一眼看出來錶盤上十二個鐘點刻度上鑲的彩寶是不對的,正版的表是順時針方向以從正紅開始,以彩虹的色彩過渡排列的,馮小姐這塊排得裡出外進,錶盤正上方商標還比正版多了一個微微翹起來的尾巴,像一個藏藏掖掖的嘲諷。
馮瑞雪這一身閃閃發光的名牌,除了相對便宜的圍巾以外,居然沒一樣是真的。
一瞬間,江曉媛對她的怨憤忽然就煙消雲散了,只是隨意清點了一下馮瑞雪包裡的化妝品,平靜地說:“好的。”
說著,江曉媛又拿起了馮瑞雪的唇膏,開啟看了看:“顏色有點亮,我看您嘴唇比較薄,比較適合踏實一點的啞光唇膏,店裡有一支,不介意的話我用棉籤給您上色。”
馮瑞雪瞪了她一會,見江曉媛毫無反應,只好氣憤地作罷。
江曉媛一摸到化妝品就如魚得水,她完全將馮瑞雪當成一個大號的人偶娃娃,目光始終集中在她臉上某一個部位,根本不和馮瑞雪對視。
另一個時空中的馮瑞雪當時問過她“為什麼需要那麼多的優越感才能活下去呢”,現在,這個時空中的馮瑞雪用高高在上的態度與一身的假名牌給了她答案——
因為心裡知道自己並不脫穎而出,心裡明白自己是個怎樣的貨色,所以貪得無厭地從方方面面尋覓著無止無休的優越感,給自己和他人造成一種“我和你們不是同一種人”的假象,以掩蓋對自己庸常與無能的恐懼。
“真是太可悲了。”江曉媛憐憫地端起馮瑞雪的臉,用棉籤細細地從她雙唇縫隙裡將濃墨重彩的唇膏往外拖曳蔓延,像是一絲不苟地描繪著一朵烈火中盛開的花,她想,“咱們兩個傻逼。”
江曉媛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本領,給馮瑞雪做了個無懈可擊的妝面,同時將她的頭髮放下來,輕車熟路地拉過定型水,展示了她在美髮店裡進修出的新本領。
腦袋頂快要碰到房梁的攝影師在一邊看著,熱淚盈眶地直感謝上蒼,感覺自己算是撞大運了——哪怕他是個糙漢子外行,也看得出江曉媛比他們店裡那位老佛爺化妝師水平高多了,她好像熟悉自己的臉一樣熟悉這位客人的臉,最大限度地去粗取精,反襯得那身蚊帳一樣的破婚紗越發不上檔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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