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40節,脫軌,priest,叢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這時,火車緩緩地駛入一個小站,車廂裡開始報站,先是中文,隨後是英文,英文最後說到地名的時候用的音譯,就是跑調的漢語拼音。
旁邊的一箇中年人每次聽到,都要興奮地考他十七八歲的兒子一次:“知道說的什麼意思嗎?”
然後他會專門把那跑調的地名學一遍。
英文報站每說一次,他就要跟著說一次,像個聒噪學舌的鸚鵡。
兒子終於不耐煩了,喝罵他:“快別丟人了,好像你能聽得懂似的,小學都沒畢業!”
父親被揭穿了,尊嚴掃地,只好訕訕地望向窗外。
江曉媛心裡湧上某種難以名狀的悲傷,替那位大哥悲傷,也替自己悲傷。
她的目光瀰漫在窗外未開化的河冰之上,覺得人的尊嚴也像那些河冰一樣,有時候堅如磐石,有時候只是浮在水面,一捅就破。
“我不能留了,”江曉媛忽然想,“如果蔣太后不靠譜,我就自己去這個行當裡摸索闖蕩,實在不行,就從影樓化妝師做起。”
這是第一次,在沒有人激她、沒有人逼她的情況下,江曉媛決定不再留在輕鬆舒適的地方。
否則,等到春暖花開了,冰就要化了。
第36章
江曉媛這腦門一熱的決定,成為美髮店裡新年的第一發炸彈,從店長到實習工全體震驚了——要說起來,美髮行業的人員流動確實很快,可哪有剛剛升上技師,馬上要漲工資的時候,身無分文地辭職跑去幹一份不知深淺的工作的?
說句不好聽的,在一般人聽來,美容美髮行業已經很不靠譜了,她還打算換個更不靠譜的幹。跳槽也沒有往下跳的。
莉莉聽說以後“嗷”一嗓子就哭了,店裡的小姐妹們總是相處不了幾年就離開了,少數人另謀高就,大部分是回老家結婚的,莉莉一方面重感情捨不得朋友,一方面也為自己動盪的生活所傷——身邊每離開一個人,她就更加清晰地知道,做這個是長久不了的,也就要跟著惶惶然一回。
陳方舟的反應和祁連一樣實際:“不幹了?那你住哪去?”
江曉媛:“還沒想好。”
陳方舟:“還沒想好?你想得也太簡單了!你知道房租多少錢嗎?”
江曉媛:“……大概?”
陳方舟:“我跟你說,你租房至少要去一千,每個月水電燃氣物業要花的吧?那也要幾百,假設你天天走路上班,沒有交通費,但是你起碼得吃飯吧?好,就算你們女孩吃得少,一天十五塊也要的吧?一個月就四百五,萬一你想偶爾改善一下,算下來差不多要六七百。”
江曉媛:“……”
她第一次發現錢這麼不禁花。
“這就小兩千了,”陳方舟說,“那你能保證自己一年到頭不生病不買藥吃嗎?能保證沒有應急的事和額外開銷嗎?你牙膏肥皂的日用品要不要買?不使化妝品,冬天大寶總要抹一瓶吧?換季的新衣服要不要穿?我的姑奶奶,一個月給你三千,你自己算算每月月底你還能剩幾個子兒?再說那邊有沒有五險一金你問清楚了嗎?要是沒有,不說別的,年底的社保錢你都攢不齊。”
江曉媛毫無概念,她連“五險一金”包括什麼都說不明白,愣愣地問:“社保錢也要交?上哪交啊?交多少?”
她果然天生就不是過日子的人,哪怕窮困潦倒到朝不保夕的地步,她也不會像陳老闆這樣,三言兩語就把日常生計說得這麼一清二楚,江曉媛當場就被震住了,滿腔的緣由都在密密麻麻的數字中被駁得毫無立錐之地。
“你趕緊給我一邊涼快去吧,什麼都不知道……唉。”陳方舟嘆了口氣,總算知道為什麼祁連託他照顧江曉媛了,她可真不走心,別的不走也就算了,跟她自己利益切身相關的也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