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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總算有點頭緒,看見了一點曙光,心情還沒來得及燦爛一下,就遇上老闆要辭職的破事,追出來送封信都能被路邊的神經病噴一臉尾氣,這世界簡直沒地方說理去。
江曉媛肝火快把胃燒穿孔了,一開口就順著嗓子眼噴了出來:“你說那病毒一直挑這個時空往裡塞人,是不是因為這個倒黴的時空特別有魔性?比如見不得人順心?”
祁連難得見她氣急敗壞一次,感覺很新鮮,於是雙手插兜,好整以暇地跟在一邊,等著聽她發牢騷。
可惜,她的牢騷如天降紅雨,就只有這麼一句,便不肯繼續了——江曉媛平生最討厭喋喋不休的祥林嫂,推己及人,她自己但凡遇上不順心的事,也絕不往嘴上掛兩次。
祁連等了好半天,沒等到後文,於是低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不接著說了?”
“說完了,我還得去錄成績呢。”江曉媛無奈又疲憊地擺擺手,“對了,你來找我?”
“嗯,”祁連把手伸進兜裡,摸出一張淘寶風濃重的大紅請柬,“方舟這週末結婚,他讓我順路帶給你一張。”
江曉媛不是愛熱鬧的幾歲小孩了,她露出一個肉疼的表情,捧著個燙手山芋一樣捧過那張薄薄的請柬,捂著心肝問:“這……這一張罰單的罰款金額大概是多少?”
祁連:“……沒關係,你看著給吧。”
江曉媛拆開請柬,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也沒能從新娘的名字裡窺視出什麼端倪來:“我辭職的時候他才剛剛談崩了一個相親物件,這才半年不到,他已經又相了一個,還發展到要結婚了?也太迅疾了!”
感覺陳方舟不像找了個人結婚,而是去看了套房,大致考察了一下地理環境和配套功能,覺得差不多就直接定下了。
這種速度,要是趕上個臉盲症,恐怕連另一半的臉都還沒認好吧?
但他們的戶口就快被捆綁在一塊了。
人生中,生老病死、婚姻與事業,看起來都像是無比重要的大事,如今這些大事之一像一個可量化、有固定規格的機械過程,仔細一想,就讓人覺得恐懼——因為看著別人就這樣毫無意見地接受了,會想自己為什麼不能接受呢?
尤其後來發現人家這樣過一過也蠻好,大家都老老實實地生活,沒有那麼多感情破裂、性格不合、劈腿離婚、窮困潦倒之類的爛事,舒適又富有。
反而是不肯接受這種安寧生活的自己成了異類,或許還將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下去……心裡充滿了無法與外人說的彷徨——
我是對自己的定位出了問題嗎?
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嗎?
我其實只是種群中一隻無足輕重的小工蟻吧?
我的戰鬥與掙扎,在別人看來只是堂吉訶德對著風車揮舞虛假的騎士之劍嗎?
我在自欺欺人嗎?
考完試的學校裡空蕩蕩的,有點走音的廣播在放小提琴協奏曲梁祝,江曉媛苦笑了一下,把請柬收好。
前一陣子她剛剛跟蔣博跑了個話劇的活,根據個神話故事改編的,當中涉及舞臺造型設計,蔣博又文藝又事兒逼,非要做出“靈魂”,江曉媛不知道造型的靈魂是什麼邪物,但未免老闆問起來一問三不知,只好連夜把古今中外的才子佳人悲劇好好惡補了一頓,由於梗都大同小異,有些文字對她來說又佶屈聱牙,她看得好生痛苦,經常記串了臺。
可是這時她想起那些混亂的串在一起的故事,心裡忽然覺得有點荒誕。
那些轟轟烈烈、拼死拼活的事,到了現實中,居然被描述得這麼波瀾不驚、速戰速決。
江曉媛說:“人從封建時代奴隸時代開始,就在為自由戀愛抗爭,有上吊的、有跳河的、還有乾脆人也不當化成蝴蝶的——其實想一想完全沒有必要,那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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