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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壁說,一壁檢視,見頂上有個紐袢,便道,“好啦,別哭了。娘給你們穿起來,戴在脖子上可好?”
兩個孩子含淚應了,趕緊追進去,待套在脖頸上才作罷。
正月裡無事可幹,村裡人都聚在一起曬太陽,分吃果品。及到正午時分再放一輪炮竹,各自回家生火做飯。婦人在院子裡掃地,鞭炮炸得四處都是紙屑。還有左鄰右舍吃下的瓜子殼,都嵌進了磚縫裡,笤帚刮也刮不出來。
忽然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抬眼看,十幾個穿著甲冑的禁軍從門外經過,勒住了馬韁問:“可有人帶著一個女子從這裡經過?女子十六七歲年紀,生得極美貌。”
婦人想起昨晚留宿的兩個人,是有個女子,不過美貌算不上,很尋常的模樣。心裡有些怕,大概是在抓逃犯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搖頭說沒有。
那些禁軍揚鞭要走,卻有人從馬上縱了下來,幾步到檻內,一下把孩子提了起來,“這是什麼?”說著扽斷了頸上的細繩,將吊墜呈給領頭的效用看。
原本這種打雙陸用的棋子很尋常,城中有錢人家用金銀製也不在少數,可是出現在這種窮鄉僻壤就有些古怪了。那效用翻來覆去檢視,在棋子底盤發現一個米粒大小的章子,上面赫然刻著“內辦”。
效用大驚,蹭地抽出佩刀架在婦人脖子上,“你敢隱瞞?說,這棋子哪裡來的!”
男人從屋裡走出來,看見這陣勢嚇得跪下了,膝行到婦人身旁,不住拱手乞求,“都頭饒命,千萬莫傷了渾家。這是昨日投宿在我家的人留下的,不是我們偷來的。”
效用高聲斥問:“投宿的是什麼人?現在人去了哪裡?”
婦 人瑟縮著說:“是一對夫妻,昨天日暮時分敲門借宿,說是去汴梁投靠親友的,結果未找見人,只得返家。”想了想,忙又補充,“那小娘子臨走邀我們去舒州做 客,想來現在往南去了。我們是清白人家,不敢打誑語。適才都頭說的女子樣貌和那小娘子不符,民婦才稱未看見,並不是有意欺瞞都頭。”
效用把棋子交給另一個人,急急吩咐:“你火速回禁中覆命,我領人繼續追趕。”也不理會那家人,很快往外去了。
那家的孩子被奪了東西,嗚嗚咽咽哭起來,爹孃忙將他們的嘴捂住了。待禁軍走後面面相覷,想是禁庭走失了人,弄得這麼大的排場,真是嚇人。
“天上哪能掉下金銀來,險些闖禍。日後外面死了人也不許開門……”婦人絮絮說著,在不依不饒的孩子嘴上打了一記,“哭哭哭,不要命了!”說完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一騎絕塵而去,八百里加急也不過如此。入了皇城往上通稟,今上親自召見,狠狠攥著棋子說:“正是她的東西,如今人可有下落?”
生兵俯首道:“據那家娘子說,李娘子曾提及舒州,盧效用已經往舒州方向追趕了。請陛下寬心,只要路徑沒錯,不日便能追上的。”
今 上失神坐在寶座上,短短的兩天便弄得憔悴不堪。沒有走失過心愛之人的不能理解,杳無音訊是在煉獄裡,有了訊息不見人,折磨仍舊不得疏解。他的拳頭在案上重 重敲擊,“增派禁軍,以那個村子為原點,向四周擴散追捕。什麼人這麼大的本事,能逃過三萬禁軍的耳目……那村子離汴梁多遠?幾人同她在一起?”
生兵拱手道:“回陛下的話,是新封以南的一個無名村落,離汴梁約有七十里。據那家主說是自稱夫妻的一男一女,並沒有旁人。”
錄景回身望今上,細思量了追問,“看清衣著打扮了麼?究竟是不是李娘子?”
那生兵有些遲疑,頓了頓才道:“聽描述委實不太像,那家主只說是個年輕娘子,容貌平平,但舉手投足頗有風範。臣等得了這金棋子不敢耽誤,回京來呈報陛下,請陛下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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