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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門!”
陳氏不疾不徐道:“能救鑑哥兒,唯有一個法子,姐姐去死吧。”
“什麼?”
張氏突然蹦起來,終於再度發作,指著陳氏破口大罵:“好你個毒婦,尋機報復往日仇怨是不是?到了此時,你竟還要算計。我就算偷漢子,也是費家明媒正娶的續絃,你又算得了什麼?一個犯官之女,一個腌臢賤妾!便是害死了我,你又討得了什麼好?遲早被人打發賣了!”
陳氏並不生氣,微笑解釋:“自姐姐的孃家人介入,局面便不可收拾,再無迴旋之餘地。姐姐何妨一死,把自己變成棋眼,便可保得兒子性命。就如姐姐所說,我如今依附於費家,與鑑哥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又怎會去害他?”
張氏癱坐於地,恐懼顫抖道:“說!”
陳氏緩步走來,彎腰貼到張氏耳邊,將自己的計策徐徐道來。
張氏聽罷,面若死灰,但眼中總算生出一絲希望。她咬牙道:“好,便聽妹妹的,我這就去死!”
……
二人結伴走出偏院,張氏親筆寫下一封書信,接著又開箱整理丈夫留下的遺產。
不多時,費元鑑被叫來。
短短十餘日,費元鑑已經性格大變。他無論走到哪裡,都被家奴悄悄議論,偷著跑出去,更是被族中孩童譏為野種,曾經的跟班也躲得老遠不跟他玩耍。
費元鑑剛開始憤怒異常,誰說壞話他就打誰,結果反被人痛毆多次。
漸漸的,費元鑑變得沉默,不敢再踏出家門一步。
“鑑兒,過來!”張氏喊道。
費元鑑心中對母親也充滿怨恨,走過來之後不說話,甚至不肯喊一聲“娘”。
張氏起身,對陳氏說:“妹妹且坐。”
陳氏沒有推辭,坐在張氏剛才的座位。
“鑑兒,跪下!”張氏喝道。
費元鑑一頭霧水,雖不情願,卻也跪了。
張氏又說:“磕頭,叫娘,她是你親孃!”
“啊?”費元鑑瞠目結舌。
都說我親爹不是親爹,咋親孃也不是親孃了?
張氏解釋說:“你爹,確你親爹,我不是你的親孃。我當年確實懷上,但不足三月就小產。”
張氏拿出一把鑰匙,塞到費元鑑手裡:“雖不是親生,但這些年,我還是將你視若己出。我死以後,萬事要聽親孃的話。好生讀書,今後為我報仇,我是被你那些族兄、族侄逼死的!”
費元鑑已經大腦宕機,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去吧。”張氏揮手。
陳氏拖著費元鑑離開,帶著張氏的親筆書信,悄悄從後門而出,一路直奔含珠書院。
張氏又叫來家裡的一個管事:“費敏,這三十多年來,我待你不薄吧?”
“夫人有什麼吩咐,老奴絕無二話。”費敏跪地。
張氏笑道:“老爺過世,府上人心惶惶,便我的陪嫁丫鬟,也都全家攜款逃了,我知道你肯定也自有盤算。”
費敏連忙否認:“夫人莫要亂想,老奴絕對忠心耿耿。”
張氏拍出幾張紙,緩緩說道:“這是你全家的身契,拿去官府可自立門戶。”
費敏驚訝抬頭。
張氏又拍出幾張紙:“這是一百畝地契,直接給你無用,肯定被別人搶走。”
地契確實無用,離族人的土地太近,一個家奴根本保不住。
張氏說指著一個箱子說:“把你的腹心奴僕喊來,將這裡頭的銀錢分了。不要你們做別的,三日之內,誰來家裡胡鬧,全部給我打將出去。三日之後,自可帶著身契和田契,去尋含珠書院的山長庇護,他會幫你恢復自由之身,也會幫你兌現那一百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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