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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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晨摸摸他的額頭：“你在學校裡暈倒了，你現在在醫院，是你班主任送你來的。”

盛晨想：盛謹年紀小，他差點被綁架的事還是瞞著他為好，免得留下陰影。

“哦，”盛謹低著頭，看起來已經相信了盛晨的話，低低道：“晨晨我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你沒有生病，待會就可以回家了。”

門外，宋明予靠著門，醫院薄薄的木門根本沒有隔音的作用，他依稀聽到裡面的說話聲，知道盛謹醒了。

他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又鬆開，往復幾次，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再開啟這道門。

他的猜測被證實，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與高興，悔恨與愧疚佔據他的全部情緒。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的錯，錯在趁盛晨醉酒欺負了她，錯在不顧盛晨意願自作主張。

可是現在事實已經鑄成，後悔又有什麼用？

他想對盛晨說一聲對不起，可是說了對不起之後呢？

宋明予突然迷茫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盛晨。

宋明予聽到盛晨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越來越近，他條件反射在門前站好，保證盛晨一開門就能看見他。

盛晨開啟門，看見宋明予站在那，眼神忐忑，薄唇微抿，欲言又止。

“我……”宋明予不知道要說什麼，往裡看了眼道：“盛謹醒了？”

盛晨略冷淡地點頭。

“宋明予。”盛晨叫著他的名字，是前所未有的正式，宋明予看著她，心跳如雷，背脊沁出薄汗。

“這一次我不打算再陪蘇薇薇玩了，死人就應該乖乖當個死人，”盛晨輕輕合上門，越過宋明予兩步，然後停下回頭看他，豔麗的桃花眼帶著冷漠，聲音決絕：“我這次絕不會留手，如果你護著她，那我連你也一塊弄死！”

宋明予嗯了聲，心道：他怎麼會幫蘇薇薇呢？她想對付盛謹，那他身為盛謹的親生父親，怎麼會護著一個兇手？

宋明予想起盛晨說的，這已經不是蘇薇薇第一次針對盛謹，為了盛謹的安全，他同意盛晨的話，讓蘇薇薇進去以後再也出不來好了。

·

盛晨去警局見蘇薇薇之前，讓保鏢把病房保護起來，沒有她的命令，除了盛家人外誰也不許探視，就連宋明予也不例外。

宋明予跟在盛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警局。

蘇薇薇和上一次見面相比更瘦削了，膚色暗黃，顴骨突出，眼窩凹陷，一雙杏眼眼皮耷拉著，眼神混濁，顯得無精打采。

她變了許多，但盛晨還是能一眼認出她。說句誇張的，蘇薇薇化成灰盛晨都能認識她，蘇薇薇是盛晨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盛晨只是隔著一道玻璃門看著她，不想去質問蘇薇薇為什麼要針對盛謹，沒有意義，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麼呢？

而審訊室內的蘇薇薇似有所感，偏過頭看向盛晨的方向，詭異地笑了，笑得陰森而又詭桀。

盛晨看著蘇薇薇的口型，似乎說了一句什麼，再仔細分辨時，卻發現對方已經低下頭。

盛晨仔細回憶她的口型，蘇薇薇似乎在說：你也有今天。

盛晨皺眉，什麼叫她也有今天？

蘇薇薇怪異的舉動讓她有些奇怪，同時也沒過多放在心上。

她不會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刑事訴訟，證據確鑿，再加上蘇薇薇越獄，逃避司法審判，間接導致她人死亡，情節及其惡劣，盛晨起訴蘇薇薇的案件很快就開庭審理。

蘇薇薇最後被判了無期。

這遠遠不夠。

盛晨輕斂眼簾，以國內的法律，無期能變有期，如果蘇薇薇在獄中表現良好，可能最多二十年她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