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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趁著大旱裝可憐從主家手裡騙點財物,才說了個子虛烏有的夜叉出來。”
所以,沒人相信有個叫夜叉的瘋子。而自從那場風波之後,慶喜莊安生了一段時間,可不料還沒一個月,應天府的冤鼓又被敲響。
“這回報案的是那刺頭兒,衙裡好些人都認得他。他滿面兇狠地衝進衙門,一身蠻力誰都攔不住,劉大人看到他也是頭疼,就讓師爺問話,我做筆錄。不想這回,他報的竟是……他那未過門的媳婦遭人淫辱之案。堂上的人都傻了,女人被奸/汙那是奇恥大辱,律例雖有對犯案者的刑罰,可到底事涉女人清譽,很少有人來報案,何況還是未婚夫。”
秦婠頭略垂,卓北安代她問出:“你可知此案過程?是哪家女子被害?又是如何被害的?”
“是慶喜莊上一林姓農戶家的么女,年十七,打算捱過這旱年就與刺頭兒成親,說是兩人打算南下另謀生路,可惜出了這樣的事,也怪可憐的。說起這案子,也玄乎。那林姑娘是在去棲源庵拜菩薩回來的路上遇的事兒,棲源庵是附近唯一的尼姑庵,也由鎮遠侯家供養,平時不對外人開放,不過庵外有個月老石頗為靈驗,慶喜莊的姑娘都愛去那裡求個姻緣。林姑娘是與兩個同村姑娘一起去的,結果在回來的路上齊齊被人敲暈。另兩個姑娘醒轉後發現她不見了,便跑回村裡叫來村民一起找人,結果卻在山林裡發現昏迷不醒的她已經被人……”
“好了。”卓北安及時打住他接下去的言詞,又問起,“後來呢?”
“後來,喬家見出了這事,打算退親,林家人覺得此事有辱家門,就想逼那失節的姑娘自我了斷,她上過一回吊,被那刺頭兒給救下。刺頭兒倒是想娶,不過父母不讓,他又一心想給那姑娘討個公道,就來了衙門。”
寥寥數句,卻是血淚過往。
秦婠怔怔的,想,若那人真是三嬸……
————
夜暗得深沉,去很厚,一點月光也未透出。
豐桂堂上有股腐朽的氣息,檀香繚繞也燒不開這股陳年的味道,像沉澱著歲月的陰暗,都在這裡發酵。
老太太的聲音和她的面容一樣蒼老,緩慢:“從山不發瘋的時候,很乖,像個大孩子。我去看他的時候,他會給我背詩誦文。他不笨,也讀書識字,和你們一樣。教過的字他一次就能記下,讀過一遍的文馬上就能背下。我常想,如果他不是生而殘疾,那沈家的門楣也許就該由他撐起。”
徐嬤嬤給沈浩初倒了杯茶過來,輕輕放在桌上,然後用衣袖按了按眼。
沈浩初一言不發地聽。
“那時候佛骨塔還沒有上鎖,也沒有那根粗長的鐵鏈,他還能在庵裡走走看看,我知道那孩子很想出去,可是我這做孃的,只能給她方寸自由。大旱那年,莊上傳來訊息,說是慶喜莊有瘋子傷人,我隱隱覺得不安,就與侯爺趕去棲源庵,看到從山蜷縮在角落裡,身上沾滿血。侯爺大怒,將庵裡看管他的人一通責罵,方知是從山偷偷逃出庵去鬧的事。”
老太太口裡的侯爺,自然說的只有她的丈夫,第一位鎮遠侯。
“侯爺自去料理此事,我便留在塔裡和從山說話。”
她記得,她問從山可有受傷,從山抬頭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娘,那姑娘真美。”
他的口齒不清,可她卻聽懂了他的話。
她永遠都記得沈從山那時的眼神,像是絕望裡生出的花,有了光亮。
縱然在黑暗中呆了半輩子,哪怕再絕望,人心對美或許都有嚮往。
“娘,她分了我半塊饃饃,你看,在這裡。”他從懷裡掏出捂到發毛的饃饃給她看,他不捨得吃,只想藏著。
她問他,人家為什麼要分他饃鏌。
他把臉貼在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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