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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不走,蟬聲無盡,寧死霜頭不違心’。”

奚平倏地皺起眉,眉心的畫面碎了:“前輩,我不明白,這小丫頭毛都沒齊,什麼也不懂,你收她做門徒有什麼用?還不如收那個跟她在一起的大姑娘。”

太歲頓了頓,語焉不詳地答道:“不是本座選了她,是她選了本座——你該做功課了。”

奚平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像頭拖延上磨的懶驢。他磨蹭著自己抓轉生木時不小心沾的硃砂,洗手洗了足有小半年,還手很欠地給因果獸卸了個妝,又要新茶又吃水果,直到聽見太歲一聲冷哼,他才不情不願地坐到書桌前,翻開師兄讓他們看的書。

奚平心裡琢磨:他第一天聽見人說話,最清楚的就是阿響那聲“救爺爺”。老蛔蟲聲稱自己是她喚醒的,大概是真的。

這小姑娘肯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是八字就是體質。

大邪祟自稱“太歲”,還說轉生木是他的伴生木,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奚平一個字也不信。

轉生木自古就有,又不是什麼海外引進的新品種。但這邪祟……透過有限的資訊,奚平感覺他應該是支將軍那個年代的人。

老蛔蟲臉可大了,言談中根本不把凡人放在眼裡,他認識支修而支修不認識他,說明他見支修時是“仰視”的,至少那會兒他應該還沒入玄門。支將軍英年早病,三十來歲就入玄隱山了,老蛔蟲在凡間見過他,出生年代應該也不會太晚。

其實奚平還感覺他出身不太高,而且應該是長期隱居避世——他每次諷刺“窮奢極欲”時都要帶上棲鳳閣,就很離譜。

所以奚平才敢鑽空子,讓半偶用“蜜音”給支將軍傳信。

“蜜音”是金平鬥雞走狗的紈絝子弟們互相傳訊息的一套暗號,搗蛋的時候躲家裡大人用的,分為“琴蜜音”“哨蜜音”和“指蜜音”三種。其中,“指蜜音”是用手指敲出節奏傳信,傳播門檻最低,用的人有點多,容易洩密,所以會定期換規則,琴和哨變動倒都不大。頭天夜裡,奚平試著教了半偶幾句“哨蜜音”。

他也不知道支修能不能聽懂,反正太歲應該聽不懂,萬一那邪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放了耳目,也不至於露餡。

至於他讓半偶往姚啟被子裡塞紙條的事,奚平也當成個“好玩的惡作劇”,大喇喇地寫在家信上了,大魔頭果然嫌他無聊,根本沒注意……這樣一來,後面就可以在紙條上寫點別的了。

“對不住了兄弟,你就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吧,”奚平心想,“將來我站那不動,讓你打一頓出氣。”

不過……沒想到,支師叔整個人好像古書上摳出來的君子,年輕時候居然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奚平一邊轉著滿肚子賊心爛肺,一邊隨便把功課糊弄了——反正師兄問起,有人幫他作弊。

第二天,姚啟大清早就在乾坤塔看見奚平桌上擺著那隻轉生木雕,“媒婆妝”擦了,那因果獸被奚平畫成了高低眉,鼻子周圍點了雀子斑。

姚啟頓時一陣毛骨悚然——他自己就是高低眉,臉上有斑!

下了晚課,姚啟逃也似的回了丘字院,又心驚膽戰地在被子裡摸到了第二張字條。

早晨起床在鞋裡摸到了第三張……

那些滿紙橫屍的鬼畫符快把姚小公子嚇瘋了,終於,他忍無可忍,取出尺素紙,哭著給家人寫信求助,半夜悄悄放到了屋後小池塘裡。

姚啟放完信進屋,半偶奚悅就從樹後繞出來,若無其事地將撣淨的鞋拎回奚平房裡。

金平陰沉數日,下起了洗塵雨。

“自稱‘太歲’?”莊王揉了揉眉心,“你說一個……半步蟬蛻的邪神,被士庸一把扇子攪合了抽龍脈的銘文?”

白令把頭埋得很低,不怎麼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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