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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主體內發育完全,蟲身會散出一種特殊的毒液,有麻痺作用。宿主會全身僵直,呼吸困難,形似殭屍。多發於午夜前後,一般人都在睡夢裡,症狀同‘鬼壓床’很像,所以這種蟲就又叫‘壓床小鬼’。”
那藍衣駭然:“難道這些人身上都有這種邪物?那咱們的辟邪鈴怎麼沒響?”
“因為這蟲並不算什麼邪物。蟲毒消散得很快,對人體沒什麼損害,宿主頂多覺得自己做了場噩夢,睡得死的都不會醒。壓床小鬼在人身上寄生十天左右,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口鼻中爬走。幾百年前南疆人甚至認為這是寶貝,專門抓這蟲制麻藥,這才把壓床小鬼給抓絕了種,奇怪……”
“不奇怪,”龐戩刀刻似的下頜繃緊,打斷了趙譽,“小鬼是無害,只要別遇到‘驅魂香’。”
“嚯,好大一根人形的驅魂香啊。”奚平被人捏住後頸的時候,聽見對方這麼說。
奚平一個不慎,讓小怪物從他手裡溜了出去,眼看那小怪物要出聲引來沒有皮的大怪物,他耳畔突然“嗚”一聲輕響,周圍方圓約莫一丈的範圍內,好像被一個透明的“殼子”給罩住了。
緊接著,一顆小土塊飛過來,正中小怪物的太陽穴,那小東西一聲不吭地栽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了。
這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奚平眼都沒來得及眨一下,就被來人拎了起來。
一隻手。
奚平最後一次被人單手拎起來,虛歲才六歲……那回他爹好不容易想“孔武有力”一回,還玩砸了閃了老腰,從那以後再沒抱過他。
他回過神來當場奓了毛,猛地往前一躥,掙脫了那隻手,腦門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看不見的罩子上,撞出了一聲悶響。
奚平恐怕驚動那些怪人,一時都沒顧上自己腦袋,忙去往提燈人和老車伕的方向張望,卻發現不遠處那兩位彷彿聾了瞎了,這麼大動靜一點都沒聽見。
提燈人兀自往濃霧深處去了,老車伕雙手抱拳,彎腰恭送,頭頂離地面不遠了。
“哎,你這小孩,悠著點啊,”那將他拎起來的人心疼地說道,“我這芥子可是花兩顆‘白靈’買的——放心,芥子外的人聽不見。”
奚平公子哥習氣,看見好東西就脫口問道:“哪買的,能賣我一個嗎?”
來人詫異道:“一顆‘白靈’要黃金百兩,約莫九百兩紋銀,那可就是九百貫制錢!京郊一畝良田不過一兩百貫,夠一家老小吃上兩三年的。我朝驃騎大將軍一年俸銀還不到五百兩銀,兩年不吃不喝也就攢一顆‘白靈’。你這後生是誰家的敗家子,說話口氣這麼大,你爹知道嗎?”
奚平腦袋撞得“嗡嗡”的,又灌了這一耳朵經濟賬,頭更疼了——關鍵這哥們兒賬還算錯了!
奚平:“大哥,一兩金是十二兩銀,百兩金怎麼就九百兩紋銀了?再說京郊一畝地,一年沒有二十兩你租都租不下來,一兩百貫買良田……夢裡買的嗎?”
那人聞聽此言怔了怔,抬頭望著夜空掐指一算,才喃喃道:“啊……一兩金十二兩銀了,一貫制錢也從千枚漲成了千五……金平的地租居然高成了這樣?”
奚平:“……”
不是,怎麼這種常識還得夜觀天象才能知道嗎?
藉著馬車那裡漏過來的微光,奚平看清了來人。
那並不是什麼彪形大漢,身量竟同奚平自己彷彿,是個有點不修邊幅的青年男子,穿一身半舊的青衫,手裡拎著個小酒壺。
他鳳眼、薄嘴唇,鼻樑略帶駝峰,本來是偏於清正冷峻的相貌,言行神態卻十分溫潤平和,好像一輩子沒生過氣,眨眼時,眼角還有一點笑紋若隱若現。
“民生多艱啊。”青衫人嘆了口氣,又對奚平道,“不說這個了——你是什麼時候誤食的驅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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