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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其右者。
世子爺這回荒唐出了新花樣,眾紈絝還在為醉流華一張雅座的鑑花帖搶破頭,人家已經登臺自己當花去了,誰聽了不得稱道一聲“會玩”?
當時,醉流華里紈絝們集體醒了酒,脖子人均長了兩寸。只恨不會“飛顱功”,竟不能將腦袋丟擲去圍觀永寧侯世子女裝夜奔。
世子爺水袖飄搖,被他爹的人碾成了一隻大么蛾子。他將瘦得岔不開腿的裙子撕到膝蓋上,光著兩隻大腳丫子從醉流華飛出來,一路奔西北流竄。
剛跑過畫舫渡口,迎面碰上了兵部侍郎之子王保常。奚平不由得暗道一聲晦氣,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原來這位王公子也是個不學好的玩意,還老覺得自己是怪不賴,堪稱英才。該“英才”武舉落了榜,讓老子娘花錢在禁軍裡給謀了個差,常到風月之地來吹牛皮,吹高興了就喝酒,兩盞黃湯下肚就找不著北,就要當眾表演一番“力拔山兮”。輕則對侍奉左右的姑娘咆哮呵斥,上頭了動手也是常事,因此他一來姑娘們就犯怵,人送雅號“王大狗”。
世子爺和王英才臭味不相投,沒事就互相拔份別苗頭。
此時,王保常正好站在四尺來寬的小路口,這位兄臺身形孔武不凡,將那路口堵了大半。可能是喝多了,他手裡拎著盞慘白的風燈,一雙死魚眼直勾勾地盯著奚平,也不知道讓路。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一陣邪風掃過來,路口的一排蒸汽路燈不知怎的滅了,“噗嗤”一聲放出細細的煙。燈下掛的翠鳥木雕給煤煙燻黑了大半,不陰不陽地隨風亂擺。
奚平心說他都上了包漿了,親爹一照面尚且沒認出來,何況王大狗?
但為免節外生枝,他還是打算擋一擋臉。遂將水蔥綠的長袖一甩,香噴噴地糊了王保常一臉,吊起眼鬼叫道:“負心漢,還我命來——”
大狗兄深夜被女鬼索命,可能是嚇傻了,一時間竟無反應,奚平趁機一肩膀撞開他,頭也不回地衝過去跑了,直奔莊王府。
莊王是當今第三皇子,皇貴妃奚氏所出。
貴妃是永寧侯的親妹,奚平親姑。
奚平小時候在莊王身邊當過幾年伴讀,跟他這表兄很不見外,一捱打就逃去避難。反正侯爺不能半夜砸王府的門要人。
一口氣鑽過窄巷,奚平發現追他的腳步聲不知什麼時候沒了。他回頭張望了片刻,見他爹那幫狗腿子們沒追上來。看來是知道他要往哪跑,追不上,索性放棄了。
於是奚平得意地將跑散的長髮往身後一甩,哼著小調,美滋滋地趟著扯爛的裙襬去了莊王府。
初一夜裡不見月色,塵埃和水汽摻在了一起,難捨難分。
那灰濛濛的水霧爬過奚平沾了金粉的腳印,從菱陽河往外蔓延,與火機噴出的蒸汽混在一起。密不透風地,蓋住了整個金平。
且說永寧侯府的人,老遠就聽見了那嗓子叫魂,追到近前就看見了王保常。
王保常一張臉被手裡的風燈照得面無人色,侯府領頭的家丁經驗豐富,一看對方臉色,就知道自家少爺準又沒幹人事,忙上前說道:“對不住,王公子,剛才那是我家少爺……他喝多了,要有什麼得罪的,明天侯爺必令他登門致歉。”
王保常木呆呆的,一聲不吭。
可別真給人家嚇出好歹來,那家丁心裡七上八下的,只得又上前一步:“王公……”
這時,王保常忽然僵硬地轉過了方才被奚平撞歪的身子,整個人像臺生了鏽的機器,直勾勾的眼珠轉了半圈,他把黑眼仁翻到了上面。
永寧侯府的家丁們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做鬼臉是幾個意思……莫非剛才被他們家少爺的女鬼扮相嚇破了膽,打算嚇回來報仇?
還沒等他們想好要不要配合著做受驚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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