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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頗為服氣,這一番奉承少說也有七分真心。
裴雍也不多做寒暄,只道:“我看過你行狀,也見過從前考功簿,方才與你說話,確實是個做事的,今後城中上下事體,本職之外,須要多做補位——至此,便是公事談完,不再多做囉嗦。”
他說完這一句,將面前茶盞推到一旁,道:“眼下有樁私事來問。”
魏凜早已經坐得端正,好容易鬆一口氣,那氣復又吊高起來,道:“節度請講,下官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裴雍道:“聽聞魏家出自沅江,前朝時雖因枝遷脈移,拆成東西兩支,但本是同源,族中往來頻密,不知是也不是?”
“是有東西兩魏說法。”魏凜只覺得那茶盞猶如才在滾水中拎出來,燙手得厲害,強笑道,“但那只是外邊胡亂起的名號,用來區分罷了,六十年一甲子,如今都過了少有百年,物是人非,兩邊不過偶有交集,其實互不清楚。”
裴雍問道:“方才那一個喚作魏寥甫的,卻不知是哪一門?”
魏凜暗道一聲“果然來了”,忙將手中茶盞輕輕放到邊上,回道:“此人是我東魏子弟,只他性子疏闊,脾性又軟,常給人哄騙,因他生母早逝,其父又隨太上皇北上,族中上下多有憐憫,下官也常有照看……”
“那魏方群又是?”
“那卻不是出自我東魏,乃是西魏本家的。”魏凜心裡罵了一聲,“不過若有犯錯,下官雖名不正,言不順,也不能看他帶累魏家名聲。”
裴雍點了點頭,卻不順著這話繼續往下說,而是盪開一句,道:“倒也不單論某一家某一門,眼下京城人口雜亂,流民、居戶還好管些,只遇得有門第的,往往自恃背景,還瞞著長輩親友借用權勢,反生事端。”
又道:“左右軍巡院不是其餘部司,本為于軍衙中樞,當要將這一攤子棘手事管起來才是。”
這話固然只是提點,但裴雍既已開口,魏凜又理虧,哪裡能夠拒絕,只得連聲應是,但實在越想越煩,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把那魏方群塞回孃胎去,換個姓再投生。
須知此時留在京中的權貴子弟雖遠不如從前數量,依舊不是可以輕易去動的,畢竟多年中根本無人管,早已人人散漫,稍有不慎,就要引來各門各戶怨聲載道。
見裴雍再無事情交代,魏凜才好行禮告辭。
他匆匆走出茶樓,站在門口片刻,先安排隨從去叫魏方群並魏寥甫兩個,旋即著人牽馬過來,打馬飛奔回了府邸。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兩個晚輩才一齊到了魏凜府中,很快被請進了書房。
兩人方才進門,還未來得及見禮,魏凜便直接同魏方群道:“徐州勢亂,京中也錯雜得很,你今日便收拾行囊南下,不要耽擱了。”
魏方群愕然道:“叔叔何出此言?族中著我留在京城,眼下無書無信,也無半點交代,侄兒就這般突然南下,如何好做交代?”
魏凜道:“你自走你的,其餘事體我來收拾。”
又道:“你既然叫我一聲叔叔,看在東西兩魏情分上,我都不會將你撂在一邊。”
魏方群也不是傻子,當時就青了臉,道:“叔叔是長輩,長輩有命,我一個做子侄的,沒有忤逆的道理,只東西兩魏分家已久,東魏來的信,我族中長老未必肯聽……”
又道:“我曉得魏巡使是害怕得罪皇家,只我還是那句話——便是大理寺來評判,也絕無憑此治罪道理,我違了哪一條律,哪一條法?憑什麼要此時南下?”
魏寥甫忙扯了扯他胳膊勸道:“叔叔本是好心,況且你本就要南下,何苦……”
魏方群將後者手一甩,嗤鼻道:“我甚時南下,如何南下,當要自家說了算,西魏子弟怎能如那喪家之犬,被人驅南驅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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