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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只會一味苛責,還請放膽為之便是,若有反覆,凡有我能做助力的,自來通傳,不必自做束手束腳。”
她聲音溫柔,在這寒冬之中,猶如春夏相交之季暖陽,和煦、溫暖,叫人聽來心裡頓生暖意。
呂賢章垂手站著,明明交椅就在身後,卻不願去坐,只覺聽了這一席話,簡直同吃了大補丸似的,渾身發熱,滿是力氣。
他看向兩人相隔的那一層薄紗屏風,緩緩行禮道謝,復又道:“前次殿下送回的紅批,下官認真考慮許久,當中說法甚有遠見,已是另使人做了謄抄整理,下發相應曹司去做增減,多半能得用以補疏查漏。”
“殿下如此明慧,又用心百姓,實乃萬民之福,只有一樁——若要去城外荒田親做開墾,以下官之見,不僅不必,也還不能。”
他口中說著,卻是上前一步,拱手躬身道:“今日城西流民棚事起突然,得天之幸,又有殿下出面,才未引發騷亂,可今日畢竟只是僥倖,將來再遇如此亂象,殿下萬不可捨身而出——一旦生了意外,誰人能做彌補?”
又道:“城中亂事頻發,治安本就極亂,三步有賊,十步有歹,殿下每日出城,一旦落入有心人眼裡,或設埋伏,或生歹意,後果是禍非福……”
趙明枝道:“京畿兩路田畝大半拋荒,你前次上折,衙門多次催促,無人敢做理會,只一心南下,我不去耕,誰人出面能叫人心安?”
趙姓臉面,同其餘人臉面,在此時又怎能並做一談?
況且經過夏州那位太上皇自刮臉皮,這一姓人簡直連三分信用也無,虧得龍椅上換了一個,還有補救餘地,可以任人觀望,再不好生賣力,便是下回想做賣力也無人去看了。
這個道理,呂賢章又豈會不知。
他應聲道:“殿下若能出面已經足矣,哪裡需要親做耕田,難道當真自行伺弄莊稼?下官以為,其實三天五天是為一回,殿下襬開儀仗,去得城外田畝之中親身視察,也能自表心意。”
趙明枝聞言,只做搖頭道:“參政好意,我自心領了,然則一擺儀仗,少不得費人費力,本來人手不足,難道還要雪上加霜?”
又道:“再一說,我並無其餘身份,以何名義去做視察?若無耕田,又去哪裡看察?”
呂賢章只得沉默,半晌才道:“若依殿下之言當真開墾一地,其實認領即可,不必親自耕種……”
趙明枝道:“何苦騙人偏己?我吃飽穿暖,難道連地也耕不得?農人、流民上無片瓦之梁,下無立錐之地,又為之奈何?”
她正色道:“此事不必再說,我意已決,勞煩呂官人早些幫著劃撥耕田便是。”
呂賢章無奈之下,只得答應,因見時辰太晚,忙把幾樁要緊事情簡單說了,才不得不告辭。
趙明枝稍一猶豫,還是將其叫住,開口道:“我入城時見得城西拋荒甚是嚴重,又靠著流民棚,如若方便,便在那裡看著劃一塊出來吧。”
她既然開口,呂賢章自然無有不應,一步步慢慢退出殿外,忍不住又做回頭,等見得屏風後人影早已轉身,被宮人擋著,只露出半幅袖子,他卻站著出了許久神,才自走出門去。
出得睿思門,呂賢章心中還想著方才覲見時兩人對話,緊趕慢趕,終於在大內落鎖前出了宮。
正等從人牽馬,同行那親信遲疑片刻,卻是趁著這空隙叫了呂賢章一聲,等他轉了頭,才道:“按理此話本不當屬下來說,只那裴節度手握重兵,又有西北足以借勢,相公本也不算站理,何必那般針對於他?”
呂賢章不悅道:“我哪裡不站理,又何時針對於他了?”
那親通道:“相公方才所說流言、誤會,又說越俎代庖——卻不曉得眼下什麼時辰,相公又什麼差事,如此夜深才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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