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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教出什麼高手,徒弟們倒是個個隨了他們的多管閒事。我七歲那年冬季,天降大雪,滴水成冰,師兄又從路上撿回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一身濃重的血氣腥得我躲在房外不肯進門。我爹粗粗一數,在他身上數出七八種刀劍之傷。
我娘勸道:“此人得罪瞭如此仇家,帶回來怕會惹上麻煩。”我爹卻道:“總不能見死不救,待他醒了,放他自去便是。”
沒人想到那人是個卑劣盜賊。他在我家住了三日,我娘為他配的藥還在爐上熬著,他已經卷了些碎銀逃得無影無蹤。
更沒人想到,他被追殺是因為盜走了江湖上如日中天的八苦門的鎮門秘籍。
又過了幾日,我又翻牆溜去竹林,玩到時近晌午,怕爹孃找我吃飯,這才叼著根草葉往回趕。還未走到鎮上,遠遠地忽然看見數道黑煙直直升起,像是有七八戶人家同時起火,隱約又聽見陣陣蹊蹺的哭喊聲。我想起我爹教我的遇上壞人的對策,連忙隱到樹蔭裡,踮著腳步緩緩靠近過去。
八苦門傾巢而出追捕至此,失去了盜賊的蹤跡,便認定有人窩藏,在鎮中四處抓人逼問,遇到反抗就放火燒宅。有知情的鄉鄰為免殺身之禍,將他們引去了我家。
我瞧見我家院門時,它已經被踏碎了。
一群絳衣人從中奔出來,滿地凌亂的血腳印。我爹孃的軀體像兩隻奇形怪狀的人偶,四肢扭曲地倒伏在門口。一個絳衣人正將長刀從我師兄的肚子裡抽出來,帶出一條腸子,他嫌惡地在我師兄身上擦了擦。
一隻蒼白的手驀地從身後捂住了我的嘴。我被人一把抱起,熟悉的竹香縈繞在口鼻之間。
他迅速朝後退去,我掙扎著想再看看爹孃,被他一記手刀劈在頸後,餘下的事便不記得了。
我大病一場,再次清醒過來已是半月之後。八苦門撤走之前,將我家屋子連同那些屍體一併付之一炬。
整個冬天,我夜晚睡在篾匠床上,白天就跑到那片廢墟,呵著手枯坐半日。有時在積雪中翻出半隻瓷碗、一片布料,通通捧回篾匠家去屯著。他對此不置一詞,權作不見。
春暖花開之際,被燒燬住房的鄉鄰紛紛開始重修屋院。我聽見他們砌磚壘牆的動靜,心裡著實嫉妒。
有一日,鎮上四五個鄉鄰來叩門。我躲在裡屋,聽見一個老者勸道:“那孩子已經剋死了全家,恐怕不祥,又惹了那群魔頭,留下來難保不招至更多禍患……”
篾匠沒有言語,隔了一會,那老者又說:“大家不是不講理的人,雖說你也是外來客,但只要送走那孩子,自然可以繼續在鎮裡住下去。”
第二天日出時我已經身在搖搖晃晃的驢車上,扶著篾匠為數不多的家當。篾匠背對著我手挽韁繩,我哭累了,就從紅腫的眼皮裡盯著他消瘦挺拔的背影,一直看到心中安定,昏睡過去。再醒來時,他仍用同樣的姿勢駕著車,彷彿不曾移動分毫。就這般趕了幾天的路,道旁草長鶯飛,春山如笑。
【三】
篾匠帶著我在一處更偏遠的村落住了下來,順理成章將我收作了學徒。事後想來,人間的事總像冥冥中譜定了因果迴圈,從不出半分差錯。
我已經是懂得好歹的年紀,知道他對我有大恩。我幫他劈柴燒火掃地做飯,他需要的竹篾我也很快就剖得順手。篾匠一向不愛說話,有時我夢見舊事嚇醒,滿身冷汗,只覺得房屋中靜得怕人。悄悄朝他那半邊床挪去,黑暗中感覺到他翻過身來,佈滿繭子的溫熱手掌在我背上輕拍幾下。我卻又覺得羞恥,咬牙縮回了原處。
他一個年輕男子孤身帶我隱居在此,村裡的住戶明裡暗裡打探過不少。有幾個大孩子結伴圍著我,笑著叫我沒孃的野種,還說他沒用。我似懂非懂,回頭獨自尋到領頭那個大孩子的家,在外頭埋伏了半日,待他出門打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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