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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山嶺野地裡,一盞諸葛燈2半明半暗,官靴踩在積雪上,發出擠壓的聲響。
定宜木著一張臉,眼淚已經哭幹了,只覺得心灰意冷。茫然往前趕,她要去阿哈的駐地,即便隔著兩個山頭,不是親眼所見她不會相信。
還 記得兄妹在一起時候的情景,她是老么,因為一生下來就由奶媽、看媽接手,和父母的感情未見得多深,但哥哥們一向很疼愛她。給她編草編的蟈蟈呀、螞蚱呀,汝 良從布庫場上回來,得了宮裡賞的福果子,自己捨不得吃,全拿衣角兜給她。出事的那天早上說好了要帶泥雕兔兒爺給她的,誰知出了那樣的閃失。陡失祜恃雖可 傷,到如今真正成了孤家寡人,父母哥哥就像生命裡劃過的流星,她甚至懷疑他們究竟有沒有出現過。還是十幾年來的夢一場,她從來就是一個人,孤苦伶伶,無依 無靠。
野外真是冷,冷得叫人牙關打顫,沒有任何牽掛,簡直有點置生死於度外。她在風雪裡前行,枝頭的雪突地砸落下來,遠處還有狼 的嚎叫。她緊了緊腰上彎刀,捨得一身剮,沒有什麼可畏懼。她如今活著已經沒有任何目的了,親口去問一問,問明白了,就是死也可瞑目了。十二爺呢,那樣聰明 的人,恐怕早看出端倪來了。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想剋制,但是沒有辦法,這樣的打擊,生無可戀了,還忌諱那些麼?
十二爺……他是什麼 想頭?知道她是溫祿的女兒,還能善待她麼?他此行是為找汝良他們詢問案子,如今他們都沒了,是不是該調轉槍頭了呢?犯官的女兒,遠不及普通百姓身家清白。 原就是這樣的情況,現在也有些自暴自棄了,遮羞布都給扯光了,十二爺跟前她還要什麼臉面?只是對不住他,瞞到今天,叫人傢什麼想頭?眼下要坦白也晚了,她 沒勇氣再面對他,本想找到哥哥再好好報答他,可惜了……她心裡愧疚難當,對不起十二爺,也對不起七爺。這回進山也許會死在這裡,欠下的債只有到下輩子做牛 做馬償還他們了。
風雪瀟瀟,她心頭一片淒涼,咬著牙前行,山裡那麼黑,只有燈火照亮腳尖那一小片地面。四周圍的雪折射出微藍的 光,落下一腳就陷到小腿肚。靴子漸漸溼了,腳指頭凍得沒了知覺,她努力蜷縮起來,把身子擰成小小的一團。往前看,隱約可見蜿蜒的去勢。深一腳淺一腳,每一 步都是未知的,如果下一步就墜進深淵,似乎也沒什麼冤枉,她抱著誓死的心,如果汝良他們真的不在了她也不能活,早晚這樣結局,便什麼都不怕了。
她踽踽獨行,恍惚聽見身後傳來呼喚,一遞一聲的喊著沐小樹,像老百姓河邊道旁喊魂的儀式。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再細辯了辯,確實是的,不知是哪路人馬追趕上來了。
她突然淚流滿面,說不出的一種滋味縈繞在喉頭,兩位爺大約還沒放棄她,可她拿什麼臉來見人呢?
道旁恰好有個草垛子,她捲了把枯枝掃掉腳印,矮著身子藏匿進去,略遮擋一下,悄聲往外看——腳步近了,一溜皂靴大踏步過去,火把燃燒發出滋滋的聲響,有人高聲道:“才剛看見人影的,怎麼一晃就不見了?”
十二爺踏進火光裡,四下環顧了道:“腳下別停,只管往前追。”自己卻頓下來,待人走遠了,轉身朝草垛走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1跑頭子貨:北京土話,不正派的女人,“跑”有私奔之意。
2諸葛燈:三面用紙一面玻璃的燈。
☆、第40章
“還不出來嗎?“他看著草堆下露出的鞋頭,感到一陣牽痛。略等了片刻,不見她有動靜,料她沒有想好怎麼面對他。其實很多時候人與人相處,並不一定 要字字觸到七寸,他耳朵雖聽不見,卻有比旁人更靈敏的感知。從他們相識到現在,她從來不曾和他坦白,他所料也非空穴來風。從她一言一行一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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