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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老大不小了,有房媳婦兒管著,興許他就成人了。”
三青子媳婦嘁了聲,“這話打住,人家姑娘又不是沒人要了非塞給你們。我瞧你靠得住,模樣也好,這才想給你說合說合,換了夏至——得了吧!”
這兒閒聊呢,聽見院子那頭吵起來了,本來大雜院嘛,什麼人都有。這院裡住了戶姓奚的,以前有錢,開金店的,後來一代更比一代懶,你不干我也不幹,到最後散攤子了,吃完了產業搬到同福夾道來了。人換了環境,心氣兒一低能品出點過日子的味道,既沒落了,就那麼將就過吧!一大家子各奔前程,平時少往來。原本還算太平,可是有一天出了閣的大姑子死了男人,婆家待不住了要回孃家。回來回來吧,大不了多副碗筷。誰知道這大姑子是屬黃爺【黃鼠狼】的,借住在兄弟家還管上事兒了,成天的擠兌弟媳婦,這看不上那看不上,比婆婆還厲害呢。吃著人家的飯,又好【 hào】給人當家,這誰受得了啊,姑嫂見天的鬧。男人沒法說話,眼不見心不煩,躲出去了,留下母的打仗,雞飛狗跳的。
奚大奶奶嗓門不高,罵不過大姑子就哭天抹淚,“掃把星,禍害完了夫家禍害孃家你。你是誰呀,上我們家蹭吃蹭喝不拿一個子兒,給你個安生立命的地方是念著骨肉親情,你倒好,褲襠底下插令箭,你裝主子奶奶來了……”
大姑子厲害,悶聲不吭把弟媳婦屋裡東西往外扔,讓孩子拿簸箕舀沙子全倒在炕上,哼哼冷笑著:“叫你睡!我是誰,我姓奚,這兒就是我家。你一個外姓,光吃食兒不下蛋的母雞,趁早給我滾,別絕了我們奚家香火。”
這樣的戲碼三天兩頭上演一回,大夥兒繭子都聽出來了。
三青子媳婦搖頭,“大姑子賽過十個婆,上眼藥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姑娘出門子前可得打聽明白,一家子千金多,公侯王府也不能嫁。奚家這個太厲害了,寡婦失業的這麼橫,全大英找不出第二個來。”
定宜不愛道人長短,一人一個過法兒,要是不吵,沒準人家還抱怨沒趣味呢。她忙著起油鍋炒雪裡蕻,那邊聲音漸小了,隔一會兒看見大姑子出來,額前飄一縷劉海,拿手往耳朵後面一撥,挺了挺鼓鼓囊囊的胸脯,拎著瓦罐昂首闊步出門打粥去了。
“這股勁兒!真不是善茬兒……”院裡幾個女人聚在一塊兒嘀咕,“這可比婆婆難伺候,整個兒一活爹呀!”
定宜仔細聽,聽不見奚家有什麼動靜。這時候窩頭也蒸熟了,連著竹屜子端出來,進屋打算招呼夏至吃飯,一看他已經躺在涼椅裡,“鏘得其其、鏘得其其”哼起戲來了。
“你說七王爺也真是的,既然那狗品相壞了,還留下幹什麼呀?”他翻身起來,坐在桌旁掰窩頭,“醇親王不是答應替咱們賠他一隻嗎,那隻摘了帽的乾脆賞我們得了。”
他一說狗,定宜就頭疼,“能不能別琢磨那個?還嫌事兒鬧得不夠大?要掙錢什麼不能幹吶,不是非得逮獾。咱們置辦個攤兒,賣夜吃也行啊。”
“衙門裡兼著差事的不許做買賣,這是大英律例。為官不經商倒罷了,咱們這號人算擺哪門子的譜呀,乾的吃不成,天天喝稀的還拿差事說事兒。”夏至一筷子插在鹹菜碗裡,“實在不成只有給人搖煤球了,賣苦力掙錢,這麼著總沒話說了吧!”
他想著怎麼來錢,定宜想著怎麼報答人家醇親王。幫兩回忙都是空手求人,不合適。惦記跟著上長白山是一碼,尋常為人處世,你幫我我謝你也是常理。
不過大熱的天兒,各自盤算的那些暫且擱置。吃完飯歇午覺吧,夏至掐準了時候,師父回來接茬跪南牆根,這之前搶著先躺會兒。定宜收拾完碗筷晾好涼白開,洗了把臉也回自己屋裡歇著。小屋熱,前後窗戶都撐開縫,舉著蒲扇一下一下扇,漸漸瞌睡上來了,剛要閤眼,突然一聲哭嚎把人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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