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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的苦了麼?她不甘心,用力拍打窗戶,“嶽爺,有話好說,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外面沒有回應,只聽見馬蹄疾馳,還有呼呼的風聲。
她猶不死心,換了個語氣打商量:“你要什麼?要錢麼?你把我送回去,我就說是你救了我,金爺答謝你,絕不會比賣了我的佣金少。嶽爺您日行一善,咱們爺還和你談買賣呢,你這麼幹忒不仗義了。”
依舊是石沉大海,連一點波瀾都激不起來,她知道完了,人家是打定主意的。這麼一大群秧歌隊席捲而來,即便十二爺周圍有安排,她是給挾帶走的,外圍的人不能察覺。
好話說盡依然是無用功,她靠著圍子嘆氣,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既然過去十幾年能順利活下來,這次也一定可以化險為夷的。何況還有十二爺,他發現她不見了自然打發人尋她,不管他們走了十里二十里,只要還在大英地界上,終會找到的。
她渾渾噩噩躺倒下來,半是驚慌半是冷。使勁抱了胳膊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這當口得鎮定,她得想想怎麼應對。也沒容她多琢磨,地方到了,外面的人開啟車門把她拖出來,推進了一間屋子裡。
和她設想的不一樣,原以為會是個擠滿奴隸的窩棚,四周圍都是腌臢的惡臭,然而沒有,這是個單間兒,瓦片房,簡單幾樣擺設,有桌子有凳。她環顧一圈,屋裡沒人,兩盞喪燭高照著,香爐裡香菸嫋嫋,繚繞滿室。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神龕裡供著牌位,心裡浮起一種玄妙的感覺。莫非綁了人還得拜祖宗磕頭?這是什麼規矩?可是很奇異,心裡安定下來,並不覺得可怕。
她 走過去,打眼一掃,前後四塊牌兒。一塊一塊挨著看,上頭寫著顯考溫公諱祿之神位、顯妣溫母周氏之神位,還有汝良、汝恭的,因為沒有成家呀,抬頭都是兄。她 如遭電擊,千想萬想沒有想到迎接她的是這種境況。她跪著爬過去,把四個神位摟在懷裡,一遍遍撫摩,喃喃念著爹孃兄長,真是傷心到極處了,腦子鈍鈍痛起來。
她 從溫家出來後壓根兒沒有機會給他們立牌位,因為自己四處討生活,身份要掩住了不讓人發現,每每逢著清明冬至去墳頭上香除草,這個時候才能給父母捎點兒高錢 元寶。她常不敢想,自己其實很不孝,別人祭祖上供,她什麼都沒有,爹孃在陰司裡會不會怨怪她。現在看見了,心底裡那根弦被觸動了,她把頭抵在冰冷的青磚 上,泣不成聲。
背後有人上來,輕輕把手覆在她肩頭。彷彿穿越了千百年的滄桑,低聲喚她“小棗兒”。小棗兒是她的乳名,她母親說大名出廳堂,要叫得響亮。小名兒呢,叫得微賤些,賤名好養活。
她惶然回過頭來,怔怔盯著來人,那張洗淨了油彩的臉和記憶中的重合,難怪初見時莫名熟悉,原來嶽坤都就是汝儉。
她往前挪了兩步,“你是三哥嗎?是溫汝儉嗎?”
他眼裡含著淚,顫聲說是,“我是三哥,我從長白山逃出來,哥兒三個只剩下我,流落到這裡。”
她撲上去,撲進哥哥懷裡。闊別十二年,無數次憧憬過重逢的場面,以為有無數的唏噓,無數的感慨,其實那些都是題外話,為今只有難以言表的傷痛,痛得撕心裂肺,即刻死了也不過如此。
兄妹倆抱頭痛哭,多少的思念都傾注在抽泣裡。總算閤家團圓了,只不過死了四個餘下兩個,完整也不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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