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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腰間。歸色匆匆,直到臨近山洞才放緩步子。
茅草屋下掛著的肉乾,在朔風裡悠悠搖晃,她把兔子放在灶臺上,回身叫了聲安瀾,“我回來了。”一面拿匕首割個口子,將整張兔皮剝下來,自顧自道,“外面的人少了很多,想必是堅持不住,另想辦法去了。”
等了等,不見山洞裡有動靜,她仰脖又喚了聲,“安瀾?”
這寂靜忽然令她恐懼,她慌忙扔下兔肉跑進山洞,洞府是空的,他人並不在裡面。
她撫著額頭,感覺心在胸腔裡狂跳。單打獨鬥慣了,倒沒什麼牽掛,可後來他來了,在她適應了兩個人相依為命之後,他一時不在自己視線範圍內,她都會驚恐不安。
這大雪封山的氣候,他又不會外出打獵,能到哪裡去?崖兒定了定神,想起藏圖的那個巖洞,也許是時候到了,他打算把魚鱗圖取回來,好向天帝覆命吧。
她又匆忙跑向那個巖洞,心裡總帶著一份希望,希望他在那裡,只要見了人,一切都好說。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當初父母雙亡時她還太小,什麼都不知道。現在竟體會到了那時該有的痛苦,彷彿徹底被拋棄了,滿心都是淒涼,滿眼都是張惶。
她深一腳淺一腳,在茫茫的雪域上狂奔。冰冷的空氣填塞進肺裡,整個心口都痛起來。漸漸近了,過了前面的林子就是。她在雪杉林裡穿梭,不時震動樹頂的積雪,在她身後大片砸落。
穿過林立的樹幹,看見那個冰稜為簾的巖洞,剛想過去,發現山洞前的平原上似乎有個側臥的狼影。她覺得有些不對,猶豫了下,腳程也慢下來。這時巖洞中走出三個人,為首的錦衣輕裘,外罩烏金斗篷,一身富貴打扮。可惜看不清他的五官,只看見眉眼之下罩著鑄造精巧的面具,與白玉冠上金博山遙相呼應。揚袖一拋,畫冊落進身後隨從懷裡,那袖風高起,幾綹垂腰的長髮也隨之飛揚起來,竟有種半正半邪,亦仙亦妖的味道。
崖兒暗道不好,圖冊落進這幫來歷不明的人手裡了。她心裡焦急,雖然衡量不出他們的實力,但也打算伺機突襲,把圖冊搶回來。
這時有人踏雪回稟:“主上,未見嶽崖兒蹤影。”
崖兒怔了怔,探出去的身子重又縮了回來。
一個黑衣人請命:“屬下帶人掃蕩雪域,挖地三尺,將嶽崖兒找出來。”
為首的那人卻抬了抬手,長風隱約將他的聲音帶過來,低沉,但深刻,“萬一紫府君去而復返,那就麻煩了。還是帶著圖冊先回去吧,一個女人而已,不愁拿不住她。”
那些人的速度極快,幾乎是一晃眼的工夫,身形便飄出去十幾丈遠。崖兒在樹林間靜待了一炷香,如她所料,果真一個劍客又折返了,確定她沒有出現過,才放心離開。
她隱藏在草叢間,心裡漸漸涼下來。他不在了,沒有帶走圖冊,結果這圖冊落進了別人手裡。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腦子裡亂作一團。他為什麼不帶上她,不帶上圖冊?他就這樣回去了,然後呢?打算怎麼向上交代?
她踉踉蹌蹌跑出林子,心裡有不好的預感。那個臥在雪地裡的究竟是誰?她害怕應證猜測,越接近時,反倒越不敢靠近。一點一點轉過去,她的心都緊縮起來,淺灰的皮毛,耳廓一週是白色的……白耳朵口鼻裡湧出的血,染紅了身下的積雪。他僅剩微弱的一縷氣息,聽到腳步聲,耳朵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手腳頓時發麻,崖兒她爬過去,把它的腦袋摟進懷裡。它靠著她,琥珀色的眼睛湧出哀傷,愧疚地嗚咽了聲。她知道,它還在為沒有替她看好圖冊,覺得對不起她。
“沒關係,圖丟了可以再找回來,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早晚要找他報仇的。”她一遍遍捋它的皮毛,低頭緊貼它,“你怎麼這麼傻呢,打不過就跑,為什麼要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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