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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門上,是個沒人打擾的世界,除了窗外偶爾掠過的飛鳥,一切人間的喧鬧都達不到這裡。她睡得很安穩,期間還翻個身,換了個姿勢。禪定完的紫府君垂眼看著枕腿入眠的人,倒沒什麼大震動。推她兩下她不醒,他重新合上眼皮,也跟著睡了一覺。
沉沉好眠,彷彿能一夢千年。
睡醒後的崖兒見他還是原來的樣子,惺忪著眼坐了起來。看看更漏,申時已到了,奇怪打坐竟需要那麼長的時間,他究竟是在修行,還是昏死過去了?
她握著他的雙肩,用力搖撼了一下,“仙君,醒醒!”這回很有效,他直接睜開了眼睛。
剛醒的紫府君有副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表情,定睛之後看見一張放大的臉撞進視線裡來,他往後仰了仰,話裡充滿禪機:“本君早說過,沒有人能忍受得了九重門上無邊的寂寞。”
退卻了吧?退卻就下山去,拿看了大腿做藉口,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誰知她並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悠然在他眼前晃盪著,自得其樂道:“哪裡寂寞?有仙君作伴,我一點都不寂寞。”
其實不得不承認,一個妖媚天真的女人,能為單調的人生增添濃墨重彩。琉璃宮一向是他一個人居住,天長日久難免枯燥。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像只織網的蜘蛛,大張開八卦陣迎接來客。遺憾的是不能像蜘蛛那樣,用兇狠的手段執意挽留。即便有獵物上鉤,只要不願意,還是得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畢竟不是佛啊,他只是個駐守人間,看護藏書的人。像所有凡夫俗子一樣,閒暇時找三五好友暢飲一杯,也是他的人生夢想。多年前倒在神州邊緣的瓜棚裡找到幾個瓜農引為知己,後來那些瓜農挨個兒都死了,人間路斷,便再也不想入那紅塵中去了。
他慢騰騰起身,被枕了兩個時辰的腿又麻又僵,還沒站穩重又坐了回去。
他沒發現她是怎麼貼上來的,一眨眼就到了面前,一抹輕柔的分量壓在他膝頭,她兩腿圈上他的腰,哀慼地舉著手讓他看,“我受傷了,仙君的鳳凰昨晚燙傷了我。”
他沒忘記她在鳳凰臺上是如何驍勇,凌厲的攻勢出於凡人之手,很讓他驚訝。那兩柄劍的劍靈,不是經年累月磨礪而成,是某種靈力煉化的。劍靈一成,至死追隨主人,她連劍靈都煉得出來,還來喊疼?
他調開了眼,“日落時候,本君要去看看比翼鳳。”
崖兒很不滿意,“仙君不先看看我的傷勢?”
這點小痛,就別無病呻吟了吧!他把她摘下來擱在一旁,站起身道:“不知君野和觀諱有沒有受傷,它們不會說話,也不會告狀,本君更擔心它們。”
崖兒氣鼓鼓抱怨:“我是奉命去鳳凰臺灑掃的,被仙君的靈寵所傷,仙君難道不該先安撫我一下麼?”
紫府君終於還是拗不過她,她委屈地擎著小臂遞到他面前,只見那皓腕纖細脆弱,皮下青色的血管蜿蜒交錯,乍看上去面板半透明似的。至於傷痕,他找了又找,“在哪裡?”
崖兒努力地指給他看,“喏,這裡!”睡了一覺好像愈發淡了,但細看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就那麼一片,幾乎還原成了原來的膚色,還算得上傷痕麼?他抬起眼,拉長的臉和空洞的眼神,充分表示了他的漠不關心。
崖兒看他的表情,覺得受到了侮辱,“仙君,決一死戰嗎?”
紫府君搖搖頭,“我是讀書人。”
“那我這傷……”
他說“我給你治”,把手蓋上去,不需要折損任何修為,甚至只是做做樣子。這下她終於稱意了,在他還沒移開之前,纏綿地把自己的手覆在了他手背上。
立起手指,尖尖的一點嫣紅如櫻桃,在他手背上緩慢遊移。做得再風情,眼睛卻是怯怯的,她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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