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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說明君上不停網開一面,包括這次,又讓她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不是因為她太狡猾,僅僅是因為君上不想抓她。
意識到這點,大司命有點慌,他看著君上欲言又止,最後連紫府君都察覺了。
“又讓嶽崖兒跑了,唉!”他加重了最後那聲嘆息,“這麼多雙眼睛,竟無一人察覺麼?”
大司命發現話都讓他說完了,只得支吾著應了句是,“屬下等一時疏忽,請君上恕罪。”
紫府君倒沒有再追究,流露出很惋惜的樣子,“大好的機會啊……”一面說一面搖頭。
大司命張口結舌,愣了半天才道:“君上,三個月的期限轉眼即至……”
他嗯了聲,“你也看見了,她弄了只擅長逃跑的狐狸,捉拿本來就有難度。”
這些其實都是藉口吧!大司命怔怔道:“還剩四十日,時間比較充裕,下次一定能拿住她。”
這回紫府君什麼都沒說,轉身躍下殘樓走了。
***
冷風裡吹了半天,蜃氣基本都消散了。回到城廓邊上的小屋,進門時胡不言還在嘟囔:“你的那雙劍靈到底有什麼用?這麼危險都不知道救人,還不如柴火棍呢。”
他並不懂得劍靈的玄妙,她吹了火摺子點燃蠟燭,一面道:“我先前中了蜃氣,連命都快沒了,哪裡有力道驅策劍靈!那對盧氏夫婦真可怕,一個想要我的腦袋,一個想要我的臉皮。”
胡不言盯著她的臉連看好幾眼,“要你的臉皮幹啥,怪厚的……”
她很生氣,衝他揚了揚拳,“論厚誰也比不上你,約好了一炷香時間匯合,你去哪兒了?”
胡不言說:“我冤枉,一炷香燃盡我去找你了,可是根本找不到先前那間花廳。聰明如我,立刻想到了肯定是鬼打牆。不過你得體諒我,我只有三百年道行,哪裡看得穿這些怪物的伎倆。於是我靈機一動,回波月樓找到了紫府君,告訴他望江樓的怪物要吃你。你猜怎麼著?人家連話都沒聽完就跑出去了,那些紫府弟子為了追趕他,連鞋都沒來得及穿。”
沒捅破窗戶紙的感情,必須得到周圍人的渲染才能昇華。胡不言邊說邊盯著她,看見那張臉上漸漸浮起一點笑意,最後連眼睛裡都盈滿了,翠翠的眼波,一轉便入了盛夏。
胡不言看了直嘆氣,還有什麼可說的,想必是愛上了吧。也對,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抗拒救你於危難,地位又高,長得還好看的男人。嶽樓主再蓋世無雙,到底還是女人,是個女人總會懷春。
他坐在門檻上,垂頭喪氣,“既然早有私情,你還跑什麼呀,乾脆跟他回蓬山去得了。如果能讓天帝赦免你的罪,你跟著他一塊兒看守琅嬛,再生一窩小仙君玩玩,好過做喪家之犬。”
崖兒聽了,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說的都對,早知道會有今日,她當初就不該去偷魚鱗圖。可是有些事發生便發生了,沒有後悔藥可吃。再想一想,蓬山寂寞無邊,時候久了,會不會像盧照夜和小情那樣變成你死我活的怨偶,誰知道呢。其實現在這樣倒也很好,彼此都不要說破,遇上便抵死纏綿一番,天亮互不相干。她已經是賊了,反正罪名無法消除,一人做事一人當,至多一死。將來他還要回仙山上去,繼續當他不著浮華的琅嬛君,不能讓她這塊汙漬弄髒了他。
她放下火摺子,轉身走到窗前,望著滿院的月華說:“我打聽到了我父母被殺的幕後真兇,是眾帝之臺的厲無咎。以前我也曾經懷疑過他,但因為他淡出江湖多年,我多方打探,並沒有查到任何他與此事有關的證據。既然現在盧照夜指認了他,我寧可錯殺,也絕不錯漏。還有五大門派的掌門、長淵的嶽海潮……我要殺光他們,一個不剩。”
胡不言訝然,“那些都是頂尖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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