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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時間,也辨不清方向。勉強睜開眼,看見雪白的屋頂,這屋子沒有窗,沒有半點自然的光,只有燭火跳動著,她明白過來,應當是困在蟻巢中的某一個房間裡了。
動了動手腳,發現動不了,四肢被捆綁在一張鋪著白布的門板上,生生扯成了大字型。她的渾身上下,只有眼珠還能活動,轉過去便看見那個無臉的盧夫人,就躺在她身邊的長榻上。
此刻連猙獰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相貌,她的麵皮早就沒有了,只剩一個模糊的骷髏,兩頰鮮紅,零星米黃色的脂肪薄薄覆蓋在肌肉上,額頭是青白色的,骨骼的顏色。兩隻碩大的眼窩裡裝著雞蛋般的眼球,因為沒有眼瞼,直愣愣地盯著她。
崖兒一驚,奮力掙扎起來,可是那點掙扎微不足道。
盧照夜走過來,手裡舉著一把鋒利的刀,遺憾地說:“暫時還不能動用神璧,因為你有思想,我怕控制不了,被它反噬。”
小情有些亟不可待,兩排牙陰森森暴露著,磕得咔咔作響,暴躁地催促:“她已經醒了,你還在等什麼!”
盧照夜卻沒有立刻動手,他只是望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問她:“小情,你疼嗎?”
小情怔了下,覺得他的問題簡直白痴,“疼又怎麼樣?我等了那麼久,願望馬上就能實現了,這點疼算得了什麼!”
她沒有了嘴唇,所以每句話都漏風,聽上去有些可笑。盧照夜垂著眼睛看她,“脖子切開,切面遠比整個頭顱小得多。如果我一時疏忽,把頭髮和臉皮的位置裝反了,你可能永遠要前後顛倒著生活了。”他俯下來一點,輕輕對她說,“娘子,不如把頭換了吧,這樣會省很多麻煩。”
小情先是一愣,然後便暴跳如雷起來,“盧照夜,你瘋了麼?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當然知道,人以頭為首,頭是一切的中心,只要頭在,腦子在,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拼裝的。但如果把頭換了,那麼她就不再是原來的她,而是徹底變成另一個人,變成了嶽崖兒,花魁小情便再也不存在了。
驚惶的眼珠子瞪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刀,到這刻才意識到,這個每天和她同床共枕的人早已經受夠了她。在她滿心歡喜期待得到天下第一的面孔時,他卻在盤算如何拋棄她。
她的手足為準備即將到來的換臉固定住了,他只能哀聲乞求他,“盧郎,看在咱們往日的情分上……以前咱們多好,你說會愛我一輩子的。”
情意綿綿的話,卻搭配這樣血淋淋的面孔,往昔的愛從她嘴裡說出,再也不能令他動容了。他甚至看見帶著血沫的唾液從她的嘴角湧出來,他錯愕了,不知他的小情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頓時一陣反胃,匆忙別過了頭。
“盧郎,我那麼愛你呀……”她似哭似笑喚他,一個女人到了這種關頭,還期望用纏綿的聲調喚醒男人的良知,明明是徒勞,但總不能死心。
盧照夜深深嘆了口氣,“你愛的只是我的臉。你厭惡我的身體,你喜歡雄壯的男人。這些年來,我不停依照你多變的胃口轉換身體,你知道每一次我得忍受多大的痛楚,要冒多大的風險麼?”他把臉湊到她眼前,“你看,我的眼角已經開始有皺紋了,過不了多久,你會要求我像你一樣換臉——然後不停換身體、換臉……我厭煩了這樣的生活,就到今天為止,你我都解脫,這樣對大家都好。”
小情尖叫,喉中發出筆直的嘶吼,大概是想說“不”,但沒有唇,無法表述。
盧照夜向她作最後的道別,吻在她的臉頰上,像印章蘸滿了印泥,嘴唇沾血,紅得詭異。然後把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喃喃說:“別怕,忍一忍就過去了,很快的,我保證。”
這對見鬼的夫妻!崖兒用力試圖掙脫,可蜃氣依舊在她身體裡盤旋,她的蹬腿連身下的木板都無法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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