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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緻緻的大腿,成為牌局上最引人注目的流光。

買定離手,吆喝聲四起。五陽的副幫主就坐在蘇畫的裙裾下,飄拂的畫帛時時撩撥過他的臉,那黑骰上的白點,此刻比性命更重要。他赤紅著雙眼,咬緊牙關,咬得下頜肌肉凸起。

十賭九輸,可是今天運氣頗佳,一連贏了四場。那位副幫主賭場得意,笑得聲如洪鐘,待賭局散了,一把抓住搖骰的荷官,把剛才暗暗接住的骰子塞進了她手裡。

嗅嗅她鬢邊的山茶花,常常一副諷世模樣下撇的嘴角,此刻也揚了起來,“多謝美人相助。”

蘇畫沒有說話,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睛劃過他的臉,又輾轉滑向別的賭桌。

這招欲拒還迎不是無用功,等到四更時分賭局暫止,蘇畫走出烏曹六博館的時候,那位副幫主還在街口等她。然後順理成章的,他進了蘇畫的鴛鴦帳。

蘇畫說,男人只有在欲仙欲死的時候,才會扔下兵器放鬆警惕。如果你有把握趕在他解開你的衣襟前宰了他,那就當機立斷,免於吃虧。如果沒有把握,便只能“他快活,你也快活”,然後再伺機下手。

憑蘇畫的身手,一旦近身就用不著兜圈子了,可她容忍那個副幫主輕薄她,放慢了動作,範本似的演示給樑上的人看。

十六歲的嶽崖兒,對男歡女愛一竅不通。蘇畫的言傳身教最初讓她一頭霧水,直到她從戒指上牽出天蠶絲,一場血腥殺戮真正拉開帷幕,她才品咂出其中的玄妙。

“他碰你的時候,師父不覺得噁心?”

蘇畫笑了笑,“習慣就好。”

“我永遠不會為完成任務出賣色相。”倔強的孩子,面對將來不可測的變數也言之鑿鑿。

蘇畫“哦”了聲,知道她輕視她的做法,冷笑一聲道:“那是因為你沒有遇見真正想殺,卻又殺不掉的人。等到那一天來臨,你自然會明白我今天所說的話,不信咱們走著瞧。”

第5章

太長遠的事她不願意去想,骨子裡的野性和疏狂,促使她更喜歡直接的殺伐。她可以雪夜叩開江湖大盜的大門,也可以單刀趕赴邊疆刺殺將軍。

蘭戰說過,要把她鍛造成波月閣最好的殺人武器,她的多次出入江湖,一半是為別人消災,另一半是為蘭戰肅清前路。

當初一同追殺嶽刃餘夫婦的五大門派,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放棄,坊間關於岳家遺孤的傳聞也從來沒有平息過。讓崖兒手刃他們,像苗人養蠱那樣,把競爭者全部殺光,於她算是報仇,于波月閣,則避免不必要的擾攘。

蘭戰的算盤打得響亮,崖兒的身世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打算公之於眾。可是再服從的殺手也是人,只要她能聽能看,早晚還是會有所察覺的。

那天是滿月,她剛跑了趟參商的總舵,舵主兒子的腦袋還在她包袱裡裝著。事辦完後路過夷水邊的酒館,略頓了足,決定拐進去喝兩杯。

這雲浮大陸上,其實並不只有人,有時錯身而過的,也可能是妖。不過人道和妖道謹守兩界的規則,混雜在一處,也不做深交。通常人是無法分辨皮囊後的原形的,但崖兒八歲起就具備那項異能,她看得出酒館的老闆是隻鶴,跑堂的酒保是狸貓。

大多時候,妖比人更誠實。

酒館裡長年聘請說書人,不時從江湖恩怨,講到廟堂情仇。說書人的故事需要素材,所以但凡有名有姓的人物,其生死都能引出醒木拍案後的娓娓道來。

嶽崖兒要了壺酒,點了盤牛肉,對有人抱怨血腥氣刺鼻充耳不聞。她是易了容出來的,不必動用美色惑人,永遠是兩根八字眉,兩撇小鬍子。

說書人可能是這江湖上感情最豐沛的一類人,說到雄壯處氣吞山河,談起兒女情長,也是纏綿悱惻當仁不讓。今天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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