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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扒著師父的衣袖站住了,這才感覺到後背處一陣溫和的暖流融入了他的四肢,暖流過處,他渾身麻木僵硬之處好像再次被無數根牛毛針密密麻麻地紮了一遍。

程潛冷汗出了一身,好生受了一番百蟻焚心,一口氣卡在胸口,良久方才喘上來,喘得太急,嗆出了他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木椿真人怪心疼地拍著他的後背,嘴裡不住地說:“你這孩子,你這孩子啊……”

一邊拿著刀修了半天指甲、還沒開始進入正題的嚴爭鳴看得目瞪口呆。

嚴爭鳴愣愣地道:“銅錢,你……”

他“你”了半晌,愣是沒找到合適的詞,最後憋出一句:“你……這麼兇猛幹什麼?”

好半晌,程潛才緩過來,木椿真人放開他,將木牌從他手裡抽了出來,神色有些複雜地盯著那道豎痕看——開頭一段還算平整,看得出他“無師自通”地知道符咒的竅門,但看得出很快就脫力了,後半部分氣如遊絲地歪斜著,顯然是程潛在不到半寸的地方就已經力竭了,後面的時深時淺,多處險些斷開,卻又始終沒有斷,不但沒斷,若不是自己打斷,他還死命不肯棄刀。

這是胸口長了一顆多大的死心眼?

木椿真人有點後怕,他發現自己將程潛當成了嚴爭鳴教是個大錯誤,險些釀出事端。

開始的符咒練習實際枯燥又嚴酷,因為基本不會教他們刻什麼有用的東西,只是由刻刀引導初引氣入體的弟子們鍛鍊經脈,藉以拓寬。

拓寬經脈並不是什麼舒服的體驗,須得一次一次地耗盡他們氣海中剛能停留的一點氣力。

但這就好比拉筋,每天不間斷的練,能練出工夫,但是貿然一下壓到底,說不定就把筋崩斷了。

想當初嚴少爺剛剛接觸木牌的時候,基本就是刀尖在木頭上戳了個坑,就開始嗷嗷叫手疼腿疼屁股疼,嘴裡說得彷彿他就快要不久於人世了,鬧將起來倒是中氣十足——死活不肯再碰符咒了。

木椿沒辦法,自己手把手地帶了他兩個多月,才勉強將他帶進門。

就算是現在,他有時候讓這大徒弟回去做點什麼符咒練習,那貨也是拿削果皮的刀在木板上隨便刮一刮——別當師父不知道。

木椿真人沉下臉來,先是狠狠地瞪了不明就裡的嚴爭鳴一眼,然後問程潛道:“你去過經樓了?”

程潛:“……”

嚴爭鳴:“……”

木椿真人坐在程潛桌子上,低頭逼視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提前看了《符咒入門》,還看了什麼?”

程潛沒敢吭聲。

“我想想,功法、劍法、心法、百家言、沒準還有……”木椿真人每說一個詞,程潛的頭就更低一些,師父轉過半張桌子,薄嘴唇無情地吐出兩個字,“魔道?”

程潛心裡重重地一跳:“師父,我……”

木椿真人盯著他頭頂小小的髮旋,等著看他抵賴或者直接嚇哭。

誰知那小子並沒有抵賴,也絲毫沒有要流馬尿的意思,他蔫蔫地站了一會,輕言細語地承認道:“我錯了。”

木椿真人一點也不相信程潛能真心悔過:“錯哪了?”

程潛:“……”

果然不是真心的。

嚴爭鳴在旁邊看得有點不落忍,隨著師兄弟們感情愈加深厚,他這三師弟可惡的地方也無遮無攔起來,他時而恨不能掐死程潛,可又總能很快原諒他,因為覺得程潛就像個戒心重、脾氣壞的小狼崽,鬧急了會給人一口,但仔細一看,留下的卻從來都只是牙印,他心裡知道誰對他好,只是裝作兇狠,實際總是小心翼翼地不肯弄傷別人。

嚴爭鳴袒護道:“師父,這也不能怪他,是我帶他進去的,山上沒什麼娛樂,我想找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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