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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塊罕見的大寶石。
那石頭非玉非翠,觸手生涼,墨綠中微微泛著一點藍,有種寒冷而幽深的靜謐。
程潛從未見過這樣的稀罕物件,縱然不想顯得像個鄉巴佬,一時間還是不由自主地看呆了。
雪青道:“這個東西也不知是什麼,不過我們都叫它清心石,掌門找來的,從前他齋戒時經常墊著它抄經用,有它鎮著,這院子夏天要涼快許多。”
程潛忍不住指著榆木托盤上的明符問道:“雪青哥,這個符咒是幹什麼用的?”
雪青似乎沒料到程潛對他這樣客氣,愣了片刻,才答道:“三師叔不要折煞我——這不是符咒。”
程潛看了他一眼,雪青奇異地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一點拘謹的疑惑,這少年的眼神彷彿會說話,跟掌門撿回來的另一位比起來,越發顯得精雕細琢。
雪青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他其實看得出這孩子出身不高,也未必讀過什麼書,但他似乎在努力要將自己捏成一個翩翩君子,捏得生搬硬套,舉手投足無不拘謹,好像不知道該用什麼面孔與人交往似的。
簡單來說,就是有點裝腔作勢——而且沒什麼目標和模仿物件的裝腔作勢。
一般做作的人都不免讓人覺得有點討厭,哪怕只是個小孩,可不知為什麼,雪青並不討厭程潛,反而莫名地有些憐惜他,因此慢聲細語地答道:“三師叔,雪青只是個資質不佳的雜役下人,照顧掌門和小師叔們起居的,符咒之道博大精深,我們這些人,連皮毛都不懂的,也只是聽掌門提過隻言片語,回來學舌而已,公子不防去問問掌門或者我家……你大師兄。”
程潛敏銳地聽見了“我家”倆字,再聯想起這些道童們對掌門親熱有餘恭敬不足的態度,心裡越發疑惑起來。
雪青很快帶他熟悉了清安居內一干陳設,匆匆服侍他洗乾淨一身羈旅風塵,又給他換了件得體衣服,裡裡外外收拾了個乾乾淨淨,這才又領著他出來。
程潛一邊維持著自己不露怯的形象,一邊旁敲側擊地和雪青打聽大師兄是何方神聖。得知他這位大師兄姓嚴,叫做嚴爭鳴,出身富貴。
富貴到什麼程度呢?這個地方程潛聽得稀裡糊塗——他是個窮苦孩子,對“富貴”沒什麼概念,他見識過的所謂“富貴”的人,也不過是村頭王員外之流,那王員外以六十高齡,迎娶了第三房小妾,在程潛看來,已經是富貴逼人了。
聽說嚴爭鳴七歲那年,也不知是因為什麼雞毛蒜皮離家出走,被他們老奸巨猾……老謀深算的師父撿到,慧眼識珠。
老騙子展開三寸不爛之舌,成功地將當時年紀尚幼,不知世情險惡的大師兄拐入門內,成了開山大弟子。
但是嚴家小公子走失,家人自然焦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已經墮入了歧途的嚴爭鳴——嚴少爺不知是被木椿灌了迷魂藥,還是純粹自己不想學好,反正他鬼迷了心竅一樣,死活不肯回家,非要留下跟著師父修行。
這位少爺從小嬌生慣養,嚴家當然不能看著自家嬌兒跟著個草臺班子似的江湖騙子吃苦,幾次扯皮未果,只好妥協,出錢將這門派養了起來,權當是給少爺養了個戲班子玩耍。
當世修真門派品類繁多,但其中貨真價實的名門正派與邪魔外道都少之又少,遍佈九州的大部分是野雞門派。
程潛心裡掐算了一下,像扶搖派這樣,有一方富甲供養,生存得有點顏面的門派,大約可以叫做“家禽門派”。
因此他算是明白了,他們大師兄不單單是大師兄,他還身兼“本門衣食父母”,“掌門的金主”與“扶搖派開山大弟子”等眾多角色,自然是本派第一把交椅,連師父也得巴結。
至於這第一把交椅本人——程潛見了就知道了,他是個一言難盡的敗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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