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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筠聽了反而更慌,因為大師兄這瘋得好像還有點不同尋常。
“去打水來。”嚴爭鳴吩咐道,他頭也不回地抱著程潛的屍體往荒島中間走去,口中道,“讓他乾乾淨淨的……然後我們想辦法做條船。”
李筠呆呆地問道:“坐船去哪裡?”
嚴爭鳴:“先回嚴家看看,不過我估計嚴家已經不在了,我家雖然富甲一方,終究也不過滿門凡人,除掉他們,和掀一個螻蟻窩沒什麼分別……我就是親眼看一看,沒了,也就不惦記了。”
李筠驀地渾身發冷,就在來時路上,他們還在自欺欺人說雪青的傀儡符只是丟了,人沒事,嚴家當然更不可能有問題,而現在,他的掌門師兄好像已經毫無保留地接受了這世上一切可能加諸於他身的噩耗。
赭石默默地將水坑放下,手腳麻利地找來水,又搭手幫嚴爭鳴將程潛放下來,洗淨了少年一身血汙。做完這一切,嚴爭鳴卻還是覺得程潛這衣冠不整得有點委屈,於是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把程潛包了起來。
嚴爭鳴半跪在程潛身邊,怔怔地看了那張臉許久,彷彿看到了自己心裡飄灑的萬念俱灰。
嚴爭鳴忽而想道:“我還活著幹什麼,不如跟他一起走吧?”
這念頭一起,他體內真元登時逆轉,嚴爭鳴臉上忽而籠上了一層不祥血色,隱約竟是走火入魔的徵兆。他心中有千萬條怨氣紛紛起落,無頭無尾地串成了一張天羅地網,緊緊地箍住他的三魂七魄,周涵正,唐堯,白嵇……無數張面孔從他眼前閃過。
“為什麼他們不去死?”嚴爭鳴忽然喃喃出聲,“所謂天道,就是讓無恥之徒長命百歲嗎?”
離他最近的赭石立刻感覺不對勁,小聲喚道:“掌門?”
嚴爭鳴的目光緩緩地轉向他,看慣了的、常常帶笑的桃花眼如兩眼深不見底的枯井,黑得看不見邊際,嚴爭鳴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一字一頓道:“我若得道,也要橫行無忌、隨性濫殺、強取豪奪,誰敢擋我的路,我必讓他千刀萬剮,永世不得超生,管他是神是佛!”
李筠大駭:“師兄,你、你說什麼呢?”
“憑什麼?”嚴爭鳴的聲音低低地壓在沙啞的嗓子裡,“憑什麼!”
他話音未落,周身已經升起了一層黑氣,一圈砂石全都應聲而起,別人一時近身不得,李筠貿然伸手去抓他的肩膀,還沒碰到人,已經被彈開了三四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赭石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眼巴巴地望向李筠。
李筠從地上一躍而起,色厲內荏道:“嚴爭鳴!小潛出事,小淵丟了,你當我就沒心沒肺、不知道難過嗎?我寧願死的人是我!”
李筠從小性格就不怎麼尖銳,壞也是蔫壞,隨著年紀的增長,更是很少疾言厲色地發脾氣,因此好不容易積聚起的一點暴怒,三兩句就發洩光、再衰三竭了,李筠跳完腳,紅著眼眶抽了口氣,繼而帶著哭腔說出了他多年一直不肯在嘴上承認的話:“至少小潛比我強多了。”
可惜他難得一遇地吐露心聲,結果卻是對牛彈了琴,嚴爭鳴彷彿聾了,地面上飛起的石子一記耳光一樣扇在李筠臉上,頓時留下了一道血印子,李筠被迫又往後退了幾步,正好撞到了被扔在一邊沒人管的水坑。
水坑無助地抱住他的大腿,不過幾天的工夫,她鼓包子一樣的臉已經明顯地消瘦下去了,變成了小小的一團,下巴尖得和她脖子上的兩根搜魂針如出一轍,李筠目眼神一掃,突然蹲下來按住她的肩膀,急促地說道:“搜魂針借我用一下!”
水坑不及反應,李筠已經一把將一根搜魂針拉了下來,彈指破開針頭木塞,向嚴爭鳴揮去。
水坑嚇呆了,伴著她一聲尖叫,搜魂針徑直沒入黑霧中,分毫不差地戳進了嚴爭鳴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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