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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別逗了哥們兒,你們這是誰罰誰啊?”他清嗓子咳了一聲,繼續道:“別說做兄弟的不給你提個醒:這女人就像是瓷器,越光鮮靚麗就越招人眼饞,你爭我奪,捯來捯去,最後還是財大氣粗者得之啊!”
我抬頭瞄了他一眼,問道:“你他媽到底什麼意思啊?”
“呵呵,沒意思,沒意思,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女人如衣服,該換就換,沒什麼捨不得的,換季了就再搞一身新的嘛!”
我讓他給氣樂了:“人家都是寧拆一座廟不拆一門親,可你他媽反過來攛掇,整個兒一王婆再世,你到底圖什麼呀?”
“嘁,你還認真上了,沒想到堂堂風流才子如今也撒下心來單戀一枝花了?咳,我他媽天生犯賤,就愛扯這個老婆舌。嘿嘿,跟你說個事兒,”他舔了一口鹽,一口悶掉杯中的tei,嚼了一片檸檬,然後才呼地出了口長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耿言道:“昨天,我在使館門口見著你女朋友了。”
我心裡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但嘴上還是硬氣道:“見就見著唄,這點兒屁事兒你嘮叨個屁啊,那麼大個人又不是不讓你看,你想泡她我也管不著!”
“嘿,你大方!我可沒這金剛鑽,這丫頭啊,我攬不起。唉,看著吧,她可不是省油的燈!”說著,他又略帶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直發毛。
他接著說道:“你知道我看見他跟誰在一塊兒了嗎,哈,一個洋鬼子!唉,他們倆呀,那是拉拉扯扯摟摟抱抱,親得沒邊兒,賤得沒形了!我可是親眼看到的啊,當你是朋友才跟你說,信不信由你。”
我馬上黑了臉,心中不知是股子什麼滋味:驚訝,辛酸,難過,憤怒,羞恥,失望……我一下子揪住蘇群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兇巴巴地瞪著他,張了半天嘴,才擠出一句:“你他媽給我閉上你這張臭嘴!”
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從容地掰開了我的雙手,跟沒事兒人似的,坐下舒坦地喝著新上的酒。過了一會,他又緩緩吐出一句:“人生翻來覆去就是四個字:亂七八糟。”
那晚,我喝得酩酊大醉。蘇群竟也出奇地陪著我醉倒,這不像他。我眼中的蘇群一直是個勢利小人,貪財好色,唯利是圖,不得罪人,也絕不以誠待人;他從不向人吐露心聲,難得從他嘴裡聽到一句真心話。
那晚我們從三里屯踉踉蹌蹌一路醉到建國門,沿著長安街一路吐到了天安門。
在天安門廣場的夜空寂寂中,我們高聲唱著,跳著,歡叫著,怒吼著,時時引來路人側目,招來巡警呵斥,最後,終於在爛醉如泥的癱軟中被警察叔叔雙雙帶走,關在同夜空一樣冰冷寂靜的小房間裡,迷迷糊糊捱了一個無知無覺的長夜。
經過了那晚,蘇群和我之間的距離感覺似乎近了許多,又似乎拉遠了許多。那晚過後,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之後的接觸也漸漸少了——不是刻意,只是順其自然而已。
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有各自不同的人生軌跡和人際圈子,我們都在追逐各自的太陽。
不過,事後他曾在電話裡對我說,那晚他自己還算清醒,沒像我醉得那樣不堪入目。他說我那晚的醉態很滑稽,很幼稚,他看得很清楚,他覺得我喝醉酒的時候特別可愛。
他說,我一直在南腔北調地哼唱著那首不知是什麼年代傳遍大江南北的歌:“生活,是一團麻——總有那解不開滴小疙瘩呀——生活,是一杯—酒——”
他說,我情難自已時,撲到路燈柱子上,抱著叫媽,過一會兒又貼上就啃:“小甜甜(田田),來,嗝,親個嘴兒——呵呵,小樣兒,嗝,嘴兒還挺他媽硬!”哼唧完,就順著燈柱子出溜下去,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嗚……妹,我的小妹呢,嗯,你在哪兒啊,怎麼不來看看你哥,嗚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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