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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貿然給程醒言發訊息,保不好對方已悄然將他放出了黑名單。謹慎起見,可以先轉發一條工作訊息試探程醒言的動靜,對方問起來他就堅稱是誤觸。
他正琢磨到底要轉發什麼,忽而傳來房卡貼合感應鎖的聲響,褚晏清心下一驚,竟發現程醒言就立在他門口。
程醒言目標明確,向他所在位置橫衝直撞而來。褚晏清沒能來得及開口辯解,程醒言已對他採取強制措施,兩人一併跌在床沿邊,程醒言用膝蓋壓/制住他的腰/腹,當即搶走他的手機,揣進了自己兜裡。
程醒言一本正經地恐嚇他:“褚晏清,不許亂動,配合我查崗。”
褚晏清乖乖將雙手舉起,任由對方掐住自己的手腕:“我哪敢亂動。你都提前偷拿我的房卡了,顯然有組織有計劃,我還能反抗不成。”
“你剛給我發的什麼?”
褚晏清很是無辜:“我發誓,今天什麼也沒發。”
“前天呢?上週呢?還有很多天以前呢?”
“……我不記得了。誰不是到晚上就抑鬱,偶爾給前男友發點小作文不是很正常嗎?你到底想問什麼?”
“還在扯淡,我昨晚已經看過無數遍了!你的小作文在哪裡呢?”也許是颱風太過兇猛,程醒言被颳得眼底通紅,“你夜裡十點半左右會記錄一次用藥情況,每次都是這個時間點。我這是合理開展蹲點計劃。”
褚晏清動了動喉頭,已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來。唯有窗外呼嘯的風雨聲代替他作答,他的回答就是無法回答。
“別總是讓我往死裡逼你。”
程醒言見他無力狡辯,終於放開他的手腕,接著輕鬆繳獲他擱置在桌面的藥盒。盒子側邊敞著,裡邊的鋁箔藥板漏了一角,黯淡無金屬光澤。
人贓俱獲。的確沒什麼可狡辯的了。
褚晏清好像剛受完剝/皮之刑的罪人,而他也的確罪大惡極。他短促而沉重地吐息幾次,滯留在原地,沒有動靜。
如果非要深究他無謂的執著,其實相當可笑。此前他以為只要把病治好,他就能和程醒言重來一次;至於現在,他對自己早不抱任何希望,還非要在程醒言面前死守那點可笑的尊嚴,到底有何意義?他也說不上來。
第33條 坦白從寬,抗拒從親
鎮靜藥很快發輝效果。藥片在胃裡磨成粉末,順著血管輸送全身,將大腦裡所有的情緒和想法統統清理乾淨,不分好壞。
褚晏清已不感覺狼狽,要論狼狽,他在程醒言面前丟臉過很多次了,他是什麼殘次品對方都門清。也不感覺驚慌,只要他願意橫下心放棄,就不用害怕徹底失敗的結果。樂觀估計,就算程醒言再照他身上來兩下子,他都可以禮貌道謝。
但藥物沒能清除疼痛。褚晏清總覺耳邊很吵,吵得頭疼愈發嚴重。他乾脆將自己放倒,用枕頭矇住了面,企圖將耳膜和噪音隔離開。
遠處颱風在玩多諾米骨牌遊戲, 呼嘯著推翻了一連排的行道樹;隔壁房間的同事出老千被逮著了,與牌友吵作一團,剩下的和事佬只能小聲勸架;屋內程醒言窸窣翻閱著藥物說明書,偶爾發出極輕的嘆息,不知讀到了藥效還是副作用。遠遠近近的,已分不真切,褚晏清只知道耳膜嗡嗡震著,腦子裡的神經擰得刺痛。
程醒言彷彿是故意放慢了閱讀速度,良久才將說明書重新摺疊放入藥盒,問他:“你今天吃過藥嗎?”
褚晏清木然著不樂意起身,也不想見對方,“今天已經吃過了,我現在很正常。”
程醒言擰著眉毛,“會有正常人強調自己正常麼?”
“的確,我不正常。你才是正常人,正常人就該離我遠點,不錯吧?”
程醒言不理會他的自輕,“反正你從明天開始必須按時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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